秋起暮輕輕拍了拍冼司瞿的肩：“好好加油工作吧，冼隊長。”

等到秋起暮回到自己留在北城的房子，稍微冷靜下來，才後知後覺地後悔了。

他蜷在沙發上，剛想從衣兜裡拿出煙來抽抽時，又捏了個空，煩躁地将空煙盒扔到茶幾上。

應該直接拒絕冼司瞿的。

這種藕斷絲連的關系，不像是他自己的作風。

智腦内AI管家發出用餐提醒。

秋起暮看了一眼時間，中午十二點整，還不是很餓，不想吃飯。

昨晚沒怎麼睡好，就着躺在沙發上的空擋，秋起暮眼皮開始打架，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太陽漸漸沒入地平線，将最後一絲金黃的光芒分給大地，預示夜幕的降臨。

一串陌生的号碼忽然從智腦内彈出，秋起暮被提示音吵醒，睜開眼掃了一眼号碼，沒好氣地接通電話：“誰？”

智腦内發出稀疏的電流聲，秋起暮等了一會兒，對方還是沒有說話，他暗罵了一句有病，便挂斷了通話。

兩分鐘後，又是同樣的一串号碼打了過來。

秋起暮起床氣徹底犯了，冷聲道：“不說話就滾。”

對方還是保持沉默，正當秋起暮準備挂斷時，電話那頭的人終于開了口：

“你到底是誰？”

聽到對方的聲音後，秋起暮像是确認了什麼，從容地坐起身，雙手随意地靠在沙發靠背上：“看來是收到了？”

“今晚九點，到華南街等着，一個人來，朱隊長。”

—

夜晚，月光透過雲層，灑在寂靜的小巷裡。

一片陰影裡，一雙皮靴先從黑暗裡走了出來，随後漸漸顯現出青年略顯單薄的身影。

“來得挺早。”青年沖面前的人笑了笑。

“為什麼要選擇來這裡？”朱維聽見腳步聲後，緩緩轉過身。

“這裡，可是你們原先要抓的目标對象住的地方啊。”秋起暮說，“第一次來吧，所以想帶你來看看。”

“據說這裡好鬧鬼，不覺得很刺激嗎？”

“你到底是誰？”朱維并不想聽秋起暮說這些東西。

“我是誰？”秋起暮故作失落，“朱隊長，前段時間不是見過我嗎？”

“怎麼，當初放出蘇榆變異的消息，堵住冼司瞿他們來找我，又調包直升機的能源水晶的時候，記性不是挺好的嘛？”

話音剛落，聲音的主人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朱維身旁。

“賬還沒算清呢。”

朱維後頸汗毛炸起，藤蔓從腕間破皮而出。他如今能混上隊長這個位置，除了手段，自身多少還是有些實力，反應不算太慢。

青綠色的藤蔓在月光的照耀下，能看清伸展的經絡。異化的植物靈活地從空中蔓延，飛快地鎖定目标，卻在即将觸及秋起暮皮膚的時候驟然崩裂。

藤蔓竟被對方生生碾碎。

藤蔓枝條繁多，一旦纏住獵物就會瘋狂纏上，直至窒息而死才會收回來。别說是人了，即便是地下城裡的異獸，都從來沒有不靠外力就能掙脫的。

“太慢了。”

就着朱維震驚的間隙，秋起暮快步上前，五指狠狠掐住對方的脖子，重重抵在牆上。

“這筆賬我還沒找你算呢，你怎麼能把我忘了呢，朱隊長？”

朱維撞到頭，耳裡的轟鳴聲幾乎快要淹沒他眼前的人的聲音，視線模糊片刻，開始重新交疊。

秋起暮擡頭與朱維對視，月光下，那抹一閃而過的猩紅的微光，卻讓朱維臉色瞬間煞白。

“你……”朱維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掰開秋起暮桎梏在他脖頸處的手，“你是……”

秋起暮抽出朱維放在身上的錄音器，當着他的面，用手輕輕一捏，瞬間成了一推報廢的碎片。

秋起暮也沒急着将人就這麼快弄死，漸漸松開了他：“别想着耍小聰明，想要把這個拿給冼司瞿，作為威脅我的籌碼？”

他盯着咳嗽不止地朱維，忽然冷笑道：“我可和被你殺掉的那些蠢貨不一樣。”

秋起暮蹲下身，輕輕拍了拍朱維的肩，沉聲道：“朱隊長，這兩年來，殺了你們自己的隊長後，這位子坐得感覺怎麼樣？”

話音剛落，朱維臉上的神情閃過一絲不堪，他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你想要什麼？”

“叫他出來。”終于聽到滿意的答案，秋起暮笑了笑，聲音充滿蠱惑，“能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