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出現這種情況,是因過度使用精神力所導緻的海馬體暫時性休眠。”醫生安撫道,“不過還請您放心,由于對方是S級哨兵,這種症狀最多隻會持續一天。”
秋起暮拎着冼司瞿到醫院檢查,聽到這個結果兩眼一黑。
醫院門口。
“你還記得些什麼?”秋起暮問。
“你。”冼司瞿乖乖回答道。
“我?”秋起暮有些意外,“我們之前見過?”
“不,你先告訴我,你現在是幾歲?”
“十八。”冼司瞿露出一臉自豪地表情,像是在求對方誇獎,還專門強調了一下,“我成年了。”
頭一回見到這副表情的冼司瞿,秋起暮覺得新奇,順着冼司瞿的話,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腦袋:“是啊,成年了,小年輕。”
“不過,你十八歲之前就認識我嗎?”
秋起暮不太相信冼司瞿說的,畢竟,像他們這種人,十四歲之前的記憶缺失,又在組織待了四年,也就是十八歲的時候才會被允許單獨出來行動,在這之前,他根本不可能遇見過冼司瞿。
更何況,既然冼司瞿很早之前就認識他,那為什麼在白塔的時候不說?
“當然見過,你不記得我了嗎?”冼司瞿失落地低下頭,委屈巴巴的看着像一隻被人遺棄的小狗,小聲嘀咕着,“你的名字還是……”
“什麼?”秋起暮有些沒聽清。
“沒什麼,我們回去吧,我不想待在這裡。”冼司瞿笑着搖了搖頭,主動握住秋起暮的手。
雖然冼司瞿心智還是個十八歲的小屁孩,但頂着這張看着就這麼不怎麼會笑的臉,和冼司瞿二十四歲的身體,秋起暮一時間還有些招架不住。
想逗逗他吧,都有種像個變态,欺負小孩的感覺。
“先等等。”秋起暮站在原地,拉住正準備走人的冼司瞿,“先和我去個地方。”
“去哪兒?”
問出這話的時候,冼司瞿原本還有些期待,隻要是和秋起暮待在一起不管去哪裡他都喜歡,結果就是到醫院探病。
一進門,病床上的人哭喪着臉,一把就将秋起暮抱住。
他和秋起暮很熟嗎?就算很熟,朋友之間,這樣是不是太親密了點?看着真礙眼。
“小暮啊,我好想你們。”楊浩左腿打着石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秋起暮訴苦,“我還以為我昨晚要就這麼英年早逝了,吓死我了。”
“過年的第一天竟然就是在醫院裡度過,沒有人比我更慘了!”
“好了,先冷靜點吧。”秋起暮把買好的白粥放到楊浩病床的小桌闆上,“你還沒吃午飯吧?”
“小暮,你真好。”楊浩感動地抹了一把淚,開始吃起來。
見楊浩情緒平複了不少,秋起暮才慢慢問道:“你們昨天在A級地下城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這次出來的時間比平常晚了這麼多?”
“别提了,一說就來氣。”楊浩想起自己這條骨折的左腿,化悲憤為食欲,狠狠扒拉了一口,“昨天的地下城裡混入了幾個A級的獵人,在團隊作戰的時候突然襲擊,要不是當時有頭兒在場,不知道他們要害死多少兄弟。”
“說起來也奇怪,那幾個A級獵人等級分明是A級的,實力卻快比得上S的的哨兵了。”楊浩憤憤地說,“不然我也不至于被揍得這麼慘,早知道就聽我哥的話,不要偷懶多練練了。”
實力提升嗎?目前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藍草,以及藍草的衍生物X2藍草。
當時秋起暮在雲草鎮發現的那批X2藍草,除了他單獨摘下的那珠,其餘的都埋沒在了當時的那場大火裡。
而前段時間,黑市販賣的藍草葉片最後也沒了下落,不知道這次發生的“意外”,到底是因為藍草葉片流轉到了其他人手中做的試驗,還是黑市背後那一方勢力又在謀劃着什麼?
說着,楊浩突然放下勺子看向冼司瞿,感激的神情裡滿是浮誇與做作:“頭兒……你沒受傷吧?昨天負責地下城的隊長沒有找你嗎?”
冼司瞿忽然意識到楊浩似乎是在叫他,微微皺眉,嫌棄地往後退了一步。
“頭兒,你今天嫌棄我嫌棄的是不是太明顯了些?”楊浩難得有些眼力勁,“好歹是工傷慰問現場,你都不知道關心一下你的隊員。”
“他現在……”秋起暮在一旁解釋,一時間又說不清,“就……腦子有些問題……”
“我很好。”冼司瞿不悅地退到秋起暮身旁,在楊浩疑惑的目光中,握住秋起暮的手,指尖順着對方指縫滑進去,十指相扣,“哥,既然人也已經看完了,我們回家吧。”
“哥?”楊浩直接震驚得呆愣在病床上好幾秒,随後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不是……你聽我說……”秋起暮剛想開口,試圖向楊浩解釋,就被一旁的冼司瞿打斷,仿佛是在宣告着什麼。
“就是這樣。”
病房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
“那……”楊浩一時間突然詞窮,腦中的震驚大過喜悅,“恭喜你們?”
秋起暮無奈地抹了一把臉,現在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懶得再向楊浩解釋:
“怎麼就能一個人在病房裡,你哥和江隊他們沒有來看你嗎?”
“沒關系,我爸媽早上來過了,這不是過年了嗎?他們還要去拜訪親戚。”楊浩撓了撓頭,“我哥和江哥的話,好像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下午過來。”
“小暮,你找他們有事嗎?”
“沒事,就問問。”秋起暮想着,反正冼司瞿這病一天之内就會好,既然他們都有事情的話,暫時不提也沒關系,“那你好好休息。”
見終于可以走人,冼司瞿才勉強滿意地笑了笑,臨走前,結果又聽見楊浩在那裡對着秋起暮撒嬌,整張臉又立馬垮下來。
楊浩:“那你們記得常來看看我。”
秋起暮:“好。”
冼司瞿悄悄偏頭看了一眼,不悅地皺了皺眉,幹嘛要對那個什麼楊浩笑得這麼好看?秋起暮都沒有這樣對他笑過。
上車後,冼司瞿還是有點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