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司瞿想得出神,直到秋起暮又叫了他一聲,他才回過神來,一擡頭就對上了那人的眼睛。
秋起暮眼角微微上揚,輕輕笑道:“新年快樂,冼隊長。”
就在這一刻,煙花再次騰空而起,在夜空中化作耀眼的光芒,與此同時,冼司瞿感到心中某個角落仿佛被輕輕觸動,似乎被人給牽走了。
他微微滾動喉結喉結,開口回應道:“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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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元旦夜,晚上八點。
黑夜猶如幕布覆蓋住了城市湛藍的天空,偏僻的小巷裡唯餘一片沉寂,每走一步,都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忽然,一陣寒風刮起,宛如一陣陰森的妖風,吹得人脊背發涼,似乎有什麼東西從男人身後快速掠過。
然而,男人熟視無睹,繼續朝着更隐蔽的地方走去,在一個拐角處,卻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該死,人去哪裡了?”一個聲音粗粝沙啞的男人怒喝道。
那聲音不像是因病造成的,更像是喉嚨被人用刀割破後,硬扯着聲帶發出的聲音,聽着讓人覺得惡寒。
“要不,去他家附近蹲着?”
“你腦子被驢踢了嗎?”沙啞男毫不客氣地一拳打在身旁男人的頭上,“那小子幾天沒回家了?怕是早就發現我們了,現在跟丢了,以後就更難找了。”
“那……那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沙啞男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眼神兇狠,“繼續追!那小子一定還沒走遠!”
沙啞男一聲下令,立馬從巷子暗處湧出一行人,大概有十五六個,都是一臉的兇神惡煞。
亓元躲在暗處,默默清點好對面的人數後,待沙啞男靠近一行人的腳步逼近時,他召喚出精神體,在空中一閃而過,留下一道白色的身影。
沙啞男一行人警惕地看去,這時,身旁的一行人卻突然發出痛苦的呻吟,随後倒地不起。
那速度很快,仿佛隻是一陣疾風掠過。
不,準确來說,那就是由一陣風幻化而成的攻擊,無聲無息,卻緻命至極。
亓元的技能之一:氣流操控。
可以控制空氣中的氣體流速,将其凝聚成鋒利的刀刃。
疾風幾乎是貼着沙啞男的脖頸呼嘯而過,他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面對實力上的懸殊,他像是識相的閉緊了眼。
待到一陣強風停下,沙啞男才緩緩睜開了那雙布滿血絲的雙眼。
他臉上先是閃過一絲劫後餘生的表情,頭上冒着細密的冷汗,大口喘着粗氣,随後,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瘋一般地大笑。
沙啞男看着對方有些錯愣的表情,他開始不要命地挑釁道:“怎麼樣?我沒死,你爺爺我沒死!”
“是我命不該絕,遇到了貴人!該死的應該是你!應該是你!”
亓元的精神體察覺到了主人被人嘲笑,開始發出低吼,死死地盯着沙啞男,蠢蠢欲動。
“别沖動。”亓元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冷冷地安撫着自己的精神體說道。
“誰派你們來的?”
“怎麼,這才過了五年,你就不認識我了?”沙啞男咧開嘴,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仿佛那裡還殘留着當年的傷痛,“當年,你用風割破了我的喉嚨,親手毀了我們組織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會有今天這個報應!”
沙啞男抑制不住地發笑,話語中充滿了瘋狂的恨意,突然又冷靜下來:“老熟人見面,今天我為你準備了一份大禮,也多謝你剛才這麼配合。”
配合?
亓元心中一凜,不等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沙啞男突然像瘋了一般朝自己撲過來。
亓元再次動用自己的異能,而這一次,他的異能卻仿佛像是失靈了一般,始終無法在手中幻化出刀刃。
一道淩厲的刀光在空中一閃而過,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添幾分寒意,亓元身形一閃,幻成一陣輕風,在黑夜中快得甚至看不見重影。
他迅速從掏出腰間備好的刀,身形一展,從地面騰空躍起,朝着沙啞男狠狠刺去,然而,這一次竟又被沙啞男躲開。
眼睑沙啞男的刀快要逼近自己時,亓元隻得躍起,向後騰翻。
“沒想到吧?”沙啞男陰森地笑着,“這五年,我可是一直在研究你的每一個動作,你所有的招數,我都了如指掌。”
“速度快?”沙啞男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透明的小玻璃瓶,将裡面剩下的粉末一飲而盡,“讓你慢下來不就好了?”
話音剛落,沙啞男動了動指尖,亓元瞬間感到一陣眩暈,好幾年前剿滅沙啞男組織的畫面猶如失控的走馬燈一般,在眼前飛速閃過。
他咬緊牙關,強撐着自己保持清醒,再次回過神來時,他的精神體已經奄奄一息地倒在了地上,不斷地發出嗚咽聲。
沙啞男的謾罵聲不斷:“今天是你,下一個就是你的搭檔,秋起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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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白塔需要輪流看守,三天的假期,白塔内所有人隻能可憐地分到一天的時間休息。
一月二号的時候,秋起暮已經和冼司瞿回到了白塔。
黑衣男死了,藍草的線索再次戛然而止,最近閑的無聊,秋起暮隻得把重心放在暗中打聽黑市的地點上,還是一無所獲,他歎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已經快要閑的長蘑菇了。
直到一月三号晚上,楊浩急匆匆地跑了過來:“頭兒,有消息了!有人發現蘇榆的行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