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次目睹蘇榆身影的,是下層區的一位居民。”
楊遠迅速調取了當晚事發的監控錄像,将其投影至半空,監控中,那天的視線很暗,淩晨一兩點,街道上幾乎看不見人的身影。
就着監控十幾秒的空擋過去後,一個身影踉跄着自昏暗的拐角蹒跚而出,沒一會兒就在街邊吐了起來。
他稍作休息,像往常一樣朝着自家的方向回去時,監控裡傳來一陣稀碎而詭異的聲音。
經專業人士處理後,這段音頻愈發不像是人發出的,反倒是像是某種生物啃食碎肉發出的稀疏聲,令人毛骨悚然。
監控中的醉漢并未察覺異樣,依舊搖搖晃晃,哼着小曲前行。然而,沒過幾秒,他卻臉色驟變,腿腳也利索起來,發瘋般地往回沖,滿臉的驚恐,像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過道深處,那東西似乎發現了新的獵物,興奮地發出幾聲低吼,正當它蓄勢待發,準備撲上去時,卻轉身停在了原地,朝着監控的方向望了一眼,不悅地退到了黑夜之中。
監控中的畫面到這裡後戛然而止,雖然沒有捕捉到那東西的臉,但它轉身時,監控卻捕捉到了它身上穿着的衣服,放大後,那件白色的外套的後面,正印着“星雲中學”四個大字。
再通過觀察那東西的體型和身上的特征,确實是蘇榆沒錯。隻是,眼前的她,舉止詭異,膚色異樣,顯然已被X2藍草侵蝕,徹底變了模樣。
她一個初中生,是怎麼跑到下層區去的?
又是怎麼躲過了上層區這麼多監控的?
如果,不是蘇榆自主行動的話,那麼就隻能是有人“幫”了蘇榆一把,又将人帶到了下層區。下層區魚龍混雜,地方區的公會和白塔管理的對此相對松懈,若不是前一天晚上,下層區有人喝多了的話,蘇榆在下層區的事,怕是一時半還找不到。
如今黑衣人已經死了,那麼又是誰對藍草的事感興趣?
難不成是有同夥?
楊遠還在彙報着目前已知的信息,秋起暮在一旁默默聽着,百思不得其解。
“當晚報案的那個男子,現在如何了?”冼司瞿雙手交叉,輕輕摩挲着指尖,開口問道。
“下層區的負責人員已與我們取得聯系,當晚的目擊證人,預計今天下午一點到達我們這裡,接受二次審訊。”楊遠說,“另外,他們也正在全力搜查蘇榆的下落,這幾天會加強對下層區居民的走動管控。”
幾人在讨論室又做了幾次分析後,大約過了十分鐘,讨論室的門被人輕輕叩響。
衆人讨論的聲音戛然而止,順着開門的方向望去,來的人正是前不久與他們一起合作的林景以及林景小隊其他的幾位成員。
“林隊長?”冼司瞿略過了寒暄的環節,開口問道,“蘇榆的事情你們也已經知道了嗎?”
“沒錯。”林景也直接進入正式話題,“最近我們接到了新的案件,霞光區的居民反映,看見有人夜晚在路邊啃食屍體。”
啃食屍體?
林景此話一出,衆人立刻與蘇榆在監控中那段詭異的畫面聯想到了一起,兩者不謀而合。
“最早的時候,隻是街邊開始不斷地出現屍體殘缺的流浪貓狗,再後來,陸續有人報案,稱自己放學回家的孩子或者是夜晚工作應酬的丈夫失蹤了。”
林景說:“從蘇榆消失的半個多月以來,霞光區最近發生人口失蹤的案件,已經是第四起。”
林景:“最近的一起案件,剛好就是昨晚發生的,幾位要不要随我們一同去現場看看?”
楊浩聞言,立刻從座位上彈起,一邊拉起楊遠,積極回應道:“當然要去,快走吧!”
“等等,你别着急。”楊遠輕輕敲了敲楊浩的頭,這小子一天天的,怎麼還是活得這麼沒心沒肺的。
不知道這裡一會兒,又要發生一場“大戰”了嗎?
“那個……”
此時,自進入讨論室後就一言不發的秋起暮緩緩站起身,正欲開口,打算自覺回自己房間待着。反正冼司瞿每次又不想帶着他一塊兒行動,他也不想自找沒趣。
“我就先……”秋起暮話還沒說完,冼司瞿忽然打斷他。
“三隊的人一起去。”
三隊的人?
那是不是也就包括秋起暮自己?
秋起暮愣了愣神,随後嘴角上揚,心中感慨,還真是讓人意外。
看來平常撒嬌服軟,好像也還有點用處。這家夥是吃軟不吃硬嗎?這點他倒是記住了。
商務車内,楊浩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起蘇榆的事。
“你們說,她到底還有沒有自己的意識啊?”楊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個小姑娘和夏元義應該是同一時間注射的疫苗吧?為什麼就她還活着呢?”
“江哥,你覺得呢?”楊浩突然問道一旁的一言不發的江哲繹,見人沒反應,又提高音量喊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