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天以來,冼司瞿還是第一次近距離地審視秋起暮的長相。他發現他右内眼角處藏着一顆紅痣,在笑起來時格外讓人心動。
“你想做什麼?”冼司瞿身體往後傾斜幾分,刻意與那人保持距離。
“我隻是想要回我的戒指。”秋起暮解釋道,“不過看冼隊睡得這麼香,便想着自己取下來。”
秋起暮攤開手:“那麼現在,能還給我了嗎?”
在秋起暮昏睡的這一天,冼司瞿除了安排人手緊盯着秋起暮之外,還親自去了研究室,讓人對他手上的這戒指進行了掃描。
不過,并沒有檢測出任何異常之處,之前在夜總會因為有了這戒指才平息的躁動,似乎也成了巧合。
他也不是一個喜歡強要别人東西的人,既然隻是個普通的戒指,冼司瞿摩挲了兩下,就準備摘下來。
冼司瞿:“……”
“怎麼了?”秋起暮催促道,“長官,你快摘下來啊。”
“摘不了。”
“什麼摘不了?”秋起暮覺得冼司瞿隻是在拖延時間,便上手幫忙。
秋起暮将手主動蓋在冼司瞿右手上,想要和他一同取下來。
對方的指尖的溫度慢慢傳來,讓冼司瞿莫名湧起一陣酥麻,秋起暮的手指穿過他的指間,輕輕握住,在全然清醒狀态的下,這個動作冼司瞿隻覺得身體瞬間僵硬。
為什麼取一枚戒指要這麼暧昧?
“長官,你别亂動啊。”秋起暮見冼司瞿想将右手收回去,連忙握緊不放。
要是不因為秋起暮自己取不下來,他才不會用這麼蠢的辦法。
不過……話又說回來,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逗逗純情小處/男也是他人生一大樂趣。
兩人僵持了一陣,冼司瞿最終敗下來,僵着指尖,再次嘗試将戒指取下。然而,無論他倆再怎麼努力,戒指還是在他手上紋絲不動。
怎麼回事呢?
秋起暮不悅地皺起眉頭,心中暗自嘀咕,不是說好的隻要對方願意,就能取下來的呢?
一個荒缪的想法在他腦中一閃而過——如果把冼司瞿的手指切下來,戒指會不會就自然脫落了?
不過,秋起暮還是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冼司瞿對他而言,還有其他的利用價值。
不僅是他覺得奇怪,冼司瞿同樣感到詫異。他昨天還能輕而易舉地摘下來,今天怎麼就突然不行了?
“夠了。”冼司瞿被他弄得渾身不自在,“我下次再試試。”
“下次?”秋起暮雖然知道冼司瞿不會故意不還給他,但還是不肯罷休,握緊對方的手不放,“冼隊,下次是多久呢?好歹給個具體時間啊。”
冼司瞿這臉一紅一白的,表情倒是有趣,活了二十四年,敢這麼肆無忌憚調戲他的人,怕是隻有秋起暮了。
最終,兩人約定,等冼司瞿将張延意外死亡的案子查清之後,再将戒指還給秋起暮。
這對秋起暮來說百利無害,他正好也對當時突然闖進來,打亂他計劃的神秘人耿耿于懷。
最好别讓他找到,不然那神秘人會“死”得很慘。
—
在冼司瞿等人眼中,秋起暮隻是單純地以為自己多睡了一整天,對于假世界發生的事情并不知情,隻當是一場夢。
秋起暮看破不說破,為了不穿幫,于是早上的時候便有人重新帶着秋起暮錄入了正式隊員信息。
下午五點,太陽漸漸沉入地平線,撒下今日最後一抹餘晖。上層區街道的燈光逐漸亮起,璀璨奪目,與遠處昏暗陰沉的下層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宛如兩個世界。
“快快快!”
十五層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而淩亂的腳步聲,秋起暮打開門探頭向外張望,隻見幾個穿着白大褂的醫護人員焦急地往電梯快步走去。
等待電梯的短暫間隙中,一身白大褂中慢慢顯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領頭的負責人正和他交談了幾句。電梯門打開的瞬間,衆人一窩蜂地擠了進去。
冼司瞿?
秋起暮能确信,剛剛站在中間的人一定是他。
這麼着急,難不成出了什麼事?
又過了十幾分鐘,第二批人員急匆匆地從休息室出來,乘坐電梯直奔高層而去。
看來,情況不樂觀啊。
秋起暮暗中勾了勾指尖,透過門縫将監聽器悄悄放在了一個研究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