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起暮欣然答應,在房間裡待了幾分鐘,确保人徹底離開後,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他隐約記得藍草的粉末如果不用特殊的藥劑處理,三天内不會輕易消散。
但1712的房間外圍,看着倒是和其他的房間無異,秋起暮湊近門前又看了看,還是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四點的陽光慢慢減弱,一陣冷風從半開的玻璃窗中吹進,讓十七層内原本溫暖的空氣變得寒冷。
秋起暮走近窗邊,順着高樓往下看了一眼,随後默默關緊窗戶,站在原地又朝着1712的房間看去。
他慢慢走進,伸手在門上摸了摸,卻始終還是沒有推門而入。
“你在這裡做什麼?”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見秋起暮站在1712門前,語氣聽着有些生氣。
秋起暮收回手,轉過身,一臉無辜:“我這不是在等冼隊長回來嗎?”
冼司瞿撇了一眼他身後的房間,卻出乎秋起暮意料,并沒有再多說什麼,往1714走去。
秋起暮笑了笑。
看來,他賭對了。
這個假世界,是多久進入的呢?
今天早上錄入信息的時候?
不,或許更早。
—
“你覺得如何?”
研究室内,顯示器的光芒慢慢照映出兩個人的身影。
冼司瞿看着顯示器中的秋起暮,繼續問道江哲繹:“你覺得,他知道藍草的事情嗎?”
“不好說。”江哲繹仔細觀察着顯示器裡秋起暮的動作,“你不覺得他的行為很奇怪嗎?”
冼司瞿:“你是指他在1712門前的時候?”
江哲繹點點頭:“對。”
昨天晚上的時候,冼司瞿他們便提前在靜音室内放置了催眠瓦斯,讓秋起暮在悄無聲音中進入假世界,對他進行觀察。
而秋起暮在十五樓食堂内聽說的事情,實則是冼司瞿他們故意放出的餌。白塔之前的監控曾抓拍到過張延的出入1712房間的畫面,如果當時秋起暮推開了1712的門,說明他一定知道關于藍草的事情。
也就能證明張延的死,以及秋起暮前往地下城的目的,都能與藍草扯上關系。
先不說張延是怎麼躲開白塔的監視,溜到了高層,如今更令人費解的是,秋起暮隻是在1712的房門前徘徊了一會兒。甚至,若不是冼司瞿叫醒他,他似乎能在房間裡睡一整天。
江哲繹提出了最關鍵的一點:若是他提前就發現了這個世界是假的呢?
但他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之前檢測秋起暮綜合能力的儀器上,顯示的結果分明是C級。C級的向導,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就能發現問題。
“還有一點也很奇怪。”江哲繹說,“你和他從地下城脫身後,算上他在醫院昏迷了一天,到之後我們再一次遇見他,也就是五天的時間内。”
“他在地下城被異獸襲擊的傷口,竟然全部愈合了。”江哲繹繼續說,“按常理來說,這種傷口少說也得留下疤痕,可他是一點傷痕也沒有。”
江哲繹的異能之一:傷痕透視。
隻要近距離與他人接觸,便能直接透過衣服,看見人體的傷痕,甚至能推測出對方留下傷疤的年份,找到對方弱點,一擊斃命。
“秋起暮與你匹配度的事情,已經被公會那邊知道了。”江哲繹說,“司瞿,要是秋起暮被留下的話,你要多留意他一些。“
“嗯,我知道。”
—
早晨的第一縷陽光從靜音室的窗中透過,落到秋起暮眼睛,在眼睑處留下一片細碎的光影。
一直處在深度睡眠的向導,面對突入其來的陽光,不禁下意識擡手遮了遮。
這是出來了?
待漸漸适應光線後,秋起暮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從他進入假世界起到現在,他已經睡了整整一天。
舒展身體時,他餘光不經意間瞥見床邊不遠處,正靜靜坐着一個人。
那人端坐在座椅上,雙臂輕輕環抱在胸前,閉着眼,微微低頭,似乎睡着了。
秋起暮起身下床,走到他身前,輕輕将手放在了那人左手無名指上,試圖将戒指戒指取下來,然而,他的動作剛有苗頭,下一秒便被哨兵抓住了手。
秋起暮微微傾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早啊,冼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