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年身份成謎,但在他眼裡,易景煥也是如此。
他的每一句話都在試探,試圖通過對方細微的表情變化,判斷易景煥的性格、能否利用。
可身為一個剛剛穿越、信息缺失的人,易景煥絕不能暴露這點,他必須打斷陸年節奏将主動權搶回手中!
“我讨厭被人揣測。”
易景煥高高站在樓梯上,抱着手臂,大半身體隐沒在黑暗中,一雙眼眸極亮。
二人地位颠倒,這次變成了他俯視陸年:“非要猜,不如讓我來猜猜你好了。”
“年少成名,家财萬貫,誰能讓你千裡迢迢跑到一個偏遠山村,就為了換幾個小明星的身體?”
他笑盈盈盯着陸年:“不說實話,還是去死吧。”
感受到空氣中彌漫開的殺意,陸年臉色一下變了,他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一個猛撲在地抱住易景煥大腿,“我招,我全都招!”
“我的能力其實是改造靈魂,像做手術那樣,把年輕的靈魂移植給老人,把肢體縫合給殘疾人。如果你對自己的靈魂不滿,也可以找我換。”
人的靈魂會随肉/體變化而變化,即使更換肉/體也不會改變。為了适應新身體,老女人還委托陸年為她移植安瑤靈魂的皮肉骨血。
“哥哥,好哥哥,我很聽話的。”
陸年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樣子一點都沒有攝像機前的光鮮亮麗:“你不要殺我啊啊啊!”
借着求饒的動作,他偷偷伸出兩根手指夾住落在台階上的小木偶,迅速往口袋裡塞。
易景煥掐着他的臉,迫使他直視自己:“滑跪得這麼快,我再問兩句你是不是就要背叛組織了?”
“不用問,我現在就叛變。”
陸年笑嘻嘻地說:“你想知道的話,我把組織聯系方式、任務詳情全給你啊,我騙他們出來給你殺着玩。”
“啊對了,我聽命于好幾個組織呢,你想要誰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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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瑤死死抓着纏繞在脖頸間的繩子,修長雙腿瘋狂踢蹬,卻還是無法抵抗地被吊了起來。
她的上半身懸在空中,腳尖逐漸離床,在重力作用下,脖子被越拉越長,越拉越長……
好痛……
女人的身體搖晃着,被一隻手推着,一下一下左右搖擺,又因為力的作用開始轉圈。
如果有學瘋了的學生在這裡,第一反應大概是——
好像一個被迫自轉、永遠無法停下的星球。
就在安瑤絕望之際,吊着她的力道一松。
安瑤猛地睜眼,發現自己重新躺在了床上,剛剛差點被吊死的經曆似乎隻是場夢。
“你醒了?”
一個帶着口罩的男人站在床邊,手裡提着個電鋸,笑眯眯地說:“我們要開始做手術了,恭喜你,一會兒就能變成好多個你了。”
安瑤:“……”
這很好笑嗎?:)
正當男人要動手時,忽而又放下鋸子,有些匆忙地逃離了房間。
接着,是一股難以忍受的極寒。
安瑤再次驚醒,發現自己還是躺在床上,隻是面前的人從口罩怪人變成了端着盆的易景煥。
她落下淚水:“你也要殺我嗎?到底為什麼都要殺我?”
易景煥無語:“胡扯什麼呢?起來,和我一起去找其他人,我有事要說。”
面對陸年的投誠,易景煥的态度非常冷漠,一把火燒了他附身的這具木偶。
鐵骨铮铮陸影帝,幾句話就敢背叛領導,兩面三刀,嘴裡不定有幾句實話。
這種人能拿到的信息也不會是重要信息。
而且易景煥發現陸年和領導關系不和,無論是直播鬧事還是示好,都是在給領導找事。
他恨不得領導死。
而易景煥這群人,将會成為他們博弈的犧牲品。
今晚如果易景煥不出來找人,導演等人一定會死,而且死得極其慘烈,在所有人都放松警惕以為隻是惡作劇時,屍體照片被傳上互聯網,掀起輿論風暴。
其他沒被選中的人也别想活着離開明周山,他們的屍體會成為源源不斷的薪火,将此事熱度推上頂峰。
直到徹底撕下那些玄學組織的僞裝,讓真相暴露在人前。
這個世界的水太深了。
“我們得立刻離開明周村!”
易景煥腳步匆匆:“别管行李和手機了,我去喊人,你們開車,今晚就走。”
陸年要殺所有人,一定會封山,他們得趕在封山前離開,否則會被困死在這裡。
而且易景煥不信任這裡的警察,陸年背後的組織裡一定有一個是政/府的,他們求救,真的不會等來一群殺手滅口嗎?
幾人想到剛剛光怪陸離的夢,吓得臉都白了:“易哥,你什麼意思?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個官n代想起什麼,着急忙慌翻手機:“我知道!剛剛我們是惡鬼拖入陰間索命了吧?可以報給特殊事件處理局,讓他們來救我們!”
他翻了個空,臉色大變:“誰偷我手機了?!”
易景煥阻止他:“不用找了,我們的通訊被隔絕了。”
就連連接攝像機進行直播的設備,也在他出密室之前,被陸年全收走了。
安瑤失魂落魄地跟在後面,還險些被木偶殘肢絆倒。
她在想易景煥剛剛說的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