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入夢者通常會出現在自己印象深刻的地方,或者睡前待的地方。
節目組安排的房子對安瑤來說,絕對算不上印象深刻。那就隻能是後者。
可房子裡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所有人都被驚醒了,就連導演他們也是在逃命時忽然陷入昏迷。
為什麼隻有她,自始至終沉沉睡着?
隻有一種可能,她被人下藥了。
記憶慢慢複蘇,她想起事發時,自己也是醒來過的,隻是腦子不清不楚時被金涵喂了什麼東西。
接着,她就失去了意識。
“對不起。”
跟到密室門口時,安瑤忽然停下腳步,紅着眼對易景煥說:“你之前提醒我金涵不懷好意,我當時不信你,還罵你。”
她眼眶蓄滿淚水,嘴唇顫抖:“謝謝你不計前嫌來救我,離開這裡後,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易景煥看着女人滿臉淚痕,眨了眨眼,伸手推開密室的門,在室内所有人投來的目光下,以及金涵慌亂的目光中,故意說。
“以後不要抛下同伴自己先跑了,這樣很危險的。”
“金涵是這麼和你說的?!”
安瑤聲音陡然拔高三度,沖上去一巴掌甩在金涵臉上:“你這個賤人,差點害死我還造謠!”
金涵捂着紅腫的臉,拼命往别人身後躲:“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易景煥捂着嘴笑了兩聲,才招呼衆人快點離開村子。
高曾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
“你在開什麼玩笑?”
他擔驚受怕了兩晚,累得要死,心裡窩火,幹脆演也不演了,明晃晃地發散惡意:“撒這種慌對你有什麼好處?使喚人還使喚上瘾了?我告訴你,别太把自己當回事!”
其他人不像高曾那樣惡意滿滿,但也有些不耐煩:“連續兩個晚上都沒有人受傷,應該是真的沒事。今天晚上隻是個吓唬人的遊戲而已,不用這麼緊張吧?”
“是啊,易哥你危難關頭站出來帶着大家逃生,我們很感謝你,但不要耽誤大家休息了吧。”
第二個說話的人扒拉出一個針孔攝像頭,解釋:“你走後金姐找到的,這根本就是個整蠱遊戲,不用擔心啦。”
金涵一邊躲避昔日閨蜜的毆打,一邊大聲辯解:“這是個整蠱遊戲,有人故意把我們分開,散布錯誤信息讓我們誤會彼此。瑤瑤你看到的人不一定是我,你相信我們二十年的友誼啊!”
原來衆人态度松懈,是因為金涵趁易景煥離開的這段時間揭穿了陸年的把戲,還出去找到了一些木偶殘肢,證明一切都是吓唬他們的。
還提前洗腦衆人她是被人誤導了,不是诽謗好友。
不少人信了她的話,幫忙阻攔安瑤:“一切都是誤會,怎麼也不能打人啊。你又沒什麼事。”
安瑤指着他們罵:“難道非要我死了才能報仇?我現在活着是因為易哥救我,不是因為你們,少腆着臉在這當法官!”
“你别扭曲我們意思……”
那些人還要說什麼,卻被易景煥打斷。
“少廢話,願意和我走的人過來。”
易景煥掃視竊竊私語的衆人,一句解釋也沒有。
他來通知這群人,又不是真的想救他們的命,隻是自己離開的話會很難看,有損他偉光正的人設。
說也說了,不信拉倒。
易景煥轉身離開,安瑤立刻跟上。
其他人面面厮觑,一部分人決定相信易景煥,一部分人嗤之以鼻,準備回房間休息。
剩下一部分人還是覺得不太對勁,抽出掃帚杆當武器,走出小院試圖找村民或者陸影帝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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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陸年正盤腿坐在床上,和上級視頻通話,彙報剛剛發生的事。
“你半夜把我吵醒就為了這事??”
領導是個滿臉皺紋的微胖女人,和所有公司裡最不好相處的領導一樣,罵着不成器的下屬。
“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準搞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玩點别的不行嗎?現在出事了,自己想想辦法啊,别什麼事都讓我解決!”
“你要時刻記得,是我們給你創造價值的機會,你應該感恩戴德,做好每一件事。什麼事都讓我來,要你還有什麼用?你這種異世界的人,沒有我們早就被殺了!”
陸年打斷她:“我打視頻不是求助。”
女領導:“?那你說這些想幹嘛?”
“我遇到了一個很強大的人,能力不詳,疑似和我來源于同一個世界。你現在應該向上彙報,把局長喊起來開會,商量是圍殺還是招攬。”
女領導不耐煩:“明天再說不行嗎?”
回答她的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如天塌地陷。
在女領導看不見的地方,明周村唯一的山路被炸斷了。
陸年早就埋好了炸/藥,通過村口監控看到易景煥要走,直接引爆了炸/藥。
他根本不會放任何一個人離開。
“大概不行哦,明天不是我死就是他死了。”
他又在說謊。
陸年壓根不會和易景煥動手,他就是要看領導連夜趕過來、卻發現山路斷了、急到吐血還要掩蓋輿論的表情。
陸年大笑起來:“我今晚加班殺人,憑什麼你們能睡?”
女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