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他的痛苦,欣賞他的恐懼,并且會從黑暗中深處拐杖戳中他心髒。
默許。
誘導他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
所以燒的臉頰蒼白的銀發主教,基蘭披着毯子坐在樓下的時候。
霧村灰突突低矮的土牆根本阻止不了聖光騎士的腳步,基蘭親眼看着盛裝打扮的子爵,無比熱情的打開搖搖欲墜的村口門扉的時候。
看着一排齊刷刷的騎士隊像是排隊進入邪神祭台的獵物一樣。
幹淨的羊肉,要宰,殺放血。
剝皮皮之後,将在一根根新鮮剔除來的肋排放上燒烤架子。
黑發邪神遙遙坐在城堡的院牆之内,絲凱拉微微昂起頭的時候,仿佛可以嗅到空氣裡充盈的明顯旺盛的生命力。
常年訓練戰鬥經驗豐富的戰士的鮮血以及生命力才迷人。
基蘭拿出藏在袖子裡的最後一個聖光十字架的時候,尖銳的明顯帶着金屬擱楞的器物紮的章心疼。
他看到了人群中遙遙望過來熟悉的臉。
以及剛剛落地的聖光騎士隊長威廉,看到霧村旁邊沿着海岸,齊刷刷的一片堆積起來的死魚的時候也震顫的心裡恐慌了下。
空氣裡腐爛的氣味太臭了。
鹹味,配合着死魚泛濫的氣息,簡直往海灘走一寸,食物混着酸水逆流上來的感覺都銷魂。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這個季節,天氣不算是太熱,所以堆積在岸邊的魚屍還沒有徹底腐爛。
三天的時間。
随着海浪被持續推上來的死魚重新被海水沖的回流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被海利徘徊的大型危險魚類吞噬了一部分。
當然更多則是堆積在沙灘上爛的屍水都滲下去。
棕發騎士威廉蹲在地上用聖光長劍撩的屍堆的時候,被加了驅毒草藥的面罩上傳來苦澀的草藥氣息才能穩住他的頭暈腦脹。
他問的是幾天前發生的事情。
“大概是三天前吧,半夜突然吹來了一陣巨大的飙風,瓢潑大雨電閃雷鳴把村子吹得不成樣子....”
倒塌的房屋尚未複原。
臨時住在救濟點的民衆,一個個面黃肌瘦的擠在一起。
即使子爵有意鎮災,但是城堡裡的儲存的食物根本無法養活這麼多人。
所以大胡子的貴族腆着肚子站在難民區前面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點局促有點尴尬。
“我們試圖銷毀過這些東西,但是村子裡大多數都是老弱病殘,根本就處理不掉這麼多死魚....”
“而且之前基蘭主教叫我們不要靠近海岸線....”
“據說是怕異變....怕異常的海域之下可能出來了什麼危險的東西......”
威廉踩着海岸邊被屍水浸濕的砂礫的時候,個子颀長的棕發騎士,臉上一塊一塊全是吹到龜裂的瘢痕。
他長的不是十分英俊。
但是面容普通的棕發騎士格外強壯,所以披着重铠甲的聖騎士,還是吸引了村莊裡那些年輕少女的視線。
蘇珊也不能免俗。
在這個消息閉塞,道路不通暢的邊境村莊,來自于聖光教會的騎士就像是披着聖光的白馬王子。
蘇珊在熱氣騰騰的大鍋面前做飯的時候,将一些增香的幹木果連同削好的個土豆一起炖進去的時候。
身姿靈巧的棕發少女還沒有忘記分神從窗口探頭觀望。
“基蘭主教!”
“看到您在這裡安好就放心了,聽說您身邊生病了,情況好點了沒?”
扭着完美肩寬比的棕發騎士,已經灰頭土臉順着土坡上來了。
威廉和基蘭關系比較疏遠。
兩個人在教會中既不親近,也沒有仇怨。
平時同時兩個人在聖光教會中相遇,都是不會打招呼的存在。
所以兩個人迎面碰上的時候,威廉沒有看到銀發青年眼底遍布的血絲,同樣也看不同基蘭口那張臉上蒼白到仿佛咽下了劇毒般瞬間的不自然。
“居然是你!”
基蘭的聲音嘶啞難聽。
不知道是在感歎什麼,還是惋惜什麼。
“情況還行吧。”
尤其是身上裹着灰撲撲的蓋毯,那一頭蓬松的銀發順着肩膀滑落的時候,越發顯得那張飽受精神折磨的臉肉眼可見的憔悴。
皮膚褶皺,眼下滿是青黑。
就連那雙燒的微微泛紅的蔚藍色眼睛,都像是透着陰暗的色彩一樣。
“死不了,活不起。”
基蘭最後一句吐槽說的極快,聲音極低。
精神恍惚時候的吐槽,眨眼指尖被風吹散了,什麼都留不下。
.....
而與此同時的黑暗邪神,絲凱拉的視線短暫從自己憔悴的牧師身上挪開,身形巨大的黑暗邪神分意識垂涎的盯着這些獵物的時候。
「一個....兩個.....三,四......」
.....
霧村外圍,荒廢林木中。
一片虛無的水域開始密密麻麻“咕嘟咕嘟——”泛起氣泡,像是有什麼詭異危險的東西從深不見底幽潭裡面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