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火辣辣的感覺襲來,他嘴角有鮮血滲出。
“朕看你是失心瘋了,這是在跟誰說話!”
空氣陷入死寂,江北塵不卑不亢,死死盯着江潮,眼底閃過要同歸于盡的狠戾。
片刻,江潮繼續開口:“後來你母親得到寵幸,是要感念孝靜皇後賢德仁慈,知曉你母親的事後,不忍心依我之意将她處死,反而将她留至身旁當作婢女。”
“說到底,之後幾次她能得朕臨幸生下皇子,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江北塵氣到渾身發抖,他無法忍受江潮對母親這般侮.辱,于是繼續與他對峙。
“所以,父皇将兒臣與杭影交于孝靜皇後撫養,令母親在孝靜皇後身邊度日如年,以緻早早離世,母親又做錯了什麼!”
“她錯便錯在癡心妄想,不知禮儀尊卑,怎配撫養朕的孩子,怎配得到本就不屬于她的東西!”
“究竟是母親不配,還是父皇不仁不義,苦苦逼迫一弱女子至走投無路之地!”
話音剛落,突如其來的一腳狠狠踹至江北塵心窩,幾乎用了将人緻死的力道。
江北塵當即不堪重負,倒在地上,重咳一聲,鮮血湧了上來,滿口鐵鏽之味。
一旁太監趕忙跪地求情“皇上息怒。”
再這樣下去,太子殿下估計半條命都要沒了。
江潮走至他身側,居高臨下地冷聲告之:“朕之所以讓你暫時居太子之位,不過是想讓你激發臨州之鬥志。”
“把你當作假想敵,日夜勉勵,于臨州而言,不是壞事,他甚至不知你并非他額娘孝靜皇後所生。從始至終,你隻是一個道具作用,僅此而已。”
“你怎敢如你那卑賤的生母一般,生出這樣不切實際的妄想來?”
“養不熟的東西!今日,你為了你那卑賤的母親敢忤逆頂撞朕;明日,你是不是亦敢為了你那母親謀取朕的皇位!當然,這帝王之位,你從來便不配。”
“當真如此嗎?!”
江北塵強忍劇痛,不知死活地站起。
“來日方長,他日,兒臣必會證明自己高于他江臨州百倍,亦會證明兒臣之生母亦高于孝靜皇後百倍!”
“大膽!”
眼見江潮又要動粗,太監趕忙攔住。
“太子殿下,您趕快走吧。”
“皇上,您消消氣,奴才為您倒杯茶。”
江北塵轉身就走,剛推開大殿門,就差點與楊沫撞上。
“太子殿下。”楊沫退後一步,神情從容坦蕩。
氣急攻心下,他繞開她,轉身離開。
望着江北塵離開的背影,楊沫叫來身側婢女,低聲吩咐。
婢女點頭,匆匆離去。
深吸一口氣後,楊沫這才走入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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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内教坊,陸允慈正撥弄琵琶。這時,一眼熟的宮女走至她身前。定神,她認出了宮女是楊沫身旁的人,于是,當即會意,将宮女拉扯至四下無人的僻靜處。
......
宮女走後,陸允慈原地踱步,她未曾料到,江潮竟會這樣看重江臨州,為他計之深遠。
她擡頭看向天空,今日,萬裡無雲。
既然江臨州是江潮的軟肋,那麼有朝一日,亦會成為江潮的當頭一棒。她必要讓江潮同當初的她一般,明白失去至親至愛之人是何等滋味。
她要用更加殘忍的方式讓江潮付出代價。
思及此,熱血霎時在心中翻湧、沸騰,臉頰甚至有些發燙,她當即用盡全力朝教坊外跑去。
東宮門前,氣喘籲籲的陸允慈被侍衛攔住去路。
“今日太子殿下身體抱恙,太醫剛進去,姑娘若有什麼事,改日吧。”
見狀,她恭敬行禮。
“侍衛大哥,勞煩你通報一聲,就說睇兒有要事,需即刻與太子殿下相見。”
說罷,眼尾眉梢便泛了紅,着急忙慌的模樣,實在讓人于心不忍。
門前侍衛無奈歎了聲氣,硬着頭皮前去禀告。
片刻,東宮門打開,陸允慈心跳頻率瞬間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