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目睽睽下,他不知收斂,不安分的手悄悄于她腰側流連。
她身體一僵,下意識抗拒這突如其來的親密。
幾乎是身體相貼的距離,江臨州立刻察覺,但懷中人并沒有明顯的抗拒動作,反倒是清冷的眸子倏地微微彎起,對他報以笑意。
江臨州微微一愣,放于她腰間的手頓時失了力道,她這副虛與委蛇的模樣,令他眼底充血,精湛的目光霎時爆發,如野獸窺見了血淋淋的獵物,貪婪餍足。
“嘶......”
她皺眉,弄疼他了。
江臨州并非不憐香惜玉的莽夫,立刻松了力道,隻是整個人仍處于脫缰失控的狀态,過于亢奮。
他開始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出了神般,她脖頸纖長漂亮,磨水年糕般的陰白,咬上一口,恐怕會立刻見血。
不過須臾,不少惡劣想法便紛紛在江臨州腦海中一閃而過,尤其是看到對面江北塵時不時投來的眼神,他内心隐秘之處獲得了極大滿足。
他為陸允慈酌上一杯酒,遞于她唇間,不容她拒絕。
猶豫片刻,她一飲而盡,烈酒嗆入鼻息,她連連咳嗽,不怎麼會喝酒的樣子。
江臨州得逞地笑了,懷中人咳嗽時身體微微發抖,眼尾眉梢都帶上了紅,似是被誰惹惱了要哭,那模樣實在太過漂亮。咳嗽時,她身體不受控傾向他,他聞到了淡淡的花茶香。
“你身上好香啊......”
他深吸一口氣,貪婪地聞着花茶香氣。
她微微垂眸,避開他過于赤.裸直白的眼神。
“嫂嫂......”他忽而湊至她耳畔,壓低聲音。
熱氣惹得她耳朵很癢,下意識便要避開。
他愈發來勁,嘴唇快要貼至陸允慈耳朵上。
“你這麼輕,怎麼可以?”
“江北塵知道你這樣輕嗎?”
陸允慈擡眼,正正對上他的視線,眼神瞬間清明,仿佛方才的羞赧隻是江臨州的錯覺。
“太子殿下......”
“當然不知。”
方才一切都是假象,江臨州猝不及防碰上了這樣的硬骨頭。前後反差,在這樣目光的注視下,他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在江北塵向他投來的眼神中,江臨州察覺出他早已怒火中燒,他心中的快意随之愈演愈烈。
“殿下,容我先去更衣。”她忽而開口。
江臨州皺眉,片刻後,才依依不舍将她松開。
“快去快回。”
語氣幾分狎昵。
......
換上常服,從教坊出來後,陸允慈深吸一口氣。方才與江臨州周旋,着實花費了她不小精力。獨處時,那份自在與冷靜才逐漸恢複過來。
然而沒走幾步,她就看到了一個熟悉身影。
心底泛起冷意,她作勢要繞過他,卻被他叫住。
意料之中。
“參見太子殿下。”
她轉身,恭敬行禮。
“你什麼意思?”江北塵直截了當地問。
她似笑非笑地看向他,“隻是忽而發覺,三殿下好似更有趣,僅此而已。”
說罷,她就要告辭,江北塵卻猛地扯住她胳膊。
她愣神,眼底閃過詫異,随即認真地問他:“太子殿下這是做何?”
盡管極力掩飾,可言語間的揶揄已不經意流露。
“......”
“那日之事,是我冒犯了。”江北塵語氣誠懇,卻不自在地将目光投向别處。
“是嗎?”她不置可否,疑惑地反問他。
“今晚,我會去瑤光閣......”
“太子殿下!”
還未等他說完,她便冷聲打斷。
“你想要我,對嗎?”
她索性打開天窗,将她與他之間那層似有似無的薄紗徹底撕碎。
江北塵微微一愣,沒料到她會這般直白,一時啞然。
此種情形,沉默更像是默認。
她有些不耐煩了。
“太子殿下,你聽好,從現在開始,是我決定要不要見你,瑤光閣你随時都可以去,畢竟公主在那裡,但是偏殿如今是我的房間,請太子殿下自重。”
見他仍沉默,她愈發有了底氣。
“簡言之,我讓你進偏殿你才能進,我讓你走你便走,如若我不想見你,你就等。”
就像時刻待命聽候主人發号施令的狗。
“你......”
他陰沉着臉,欲言又止。
見狀,陸允慈心底升起一陣報複的快意。
“若無他事,民女先行告辭,三殿下還在宴上等候。”
全部,都說明白了。
江北塵手上施了力道,陸允慈一時掙脫不開。幾番推阻下,他忽而将臉湊至她脖頸處,似是在讨要什麼。
一段冗長的沉默。
“能不能别這樣。”他不自覺壓低聲音,這般懇求的語氣,說得極不自然。
“太子殿下,你這般強人所難,不好吧?”
沉沉的目光投至他身上。
“松開。”
聲音帶上了幾分怒意,再這般胡攪蠻纏下去,她真的要生氣。
......
陸允慈回到宴會上後,江臨州還是毫無邊界感,看到她和江北塵一前一後回來,當即嗅出貓膩。
“這麼長時間,嫂嫂和江北塵去幹嘛了?”
他倒一副“正宮”做派,拿出不合時宜的審問語氣。
“明明沒多長時間。”她敷衍回應。
“是嗎?”他不依不饒。
“你親自去問問他?”她差點就要白他一眼。
猝不及防聽到這句反擊,江臨州有些發懵,心髒似被貓爪子突然撓了一下,升起一陣異樣。
陸允慈實在不明白,江臨州為何要主動招惹她。
還未等她想明白這個問題,他忽而笑了,不無惡意地掀起她的袖口。
“幹嘛?”
懷中人即刻抗拒,像被踩到了尾巴,渾身炸起。
他莫名想到江北塵宮中的某種動物。
“隻是好奇......”
“好奇嫂嫂這一次是否如上次在禦花園裡見了江北塵後那般自傷。”
他說得大義凜然,将她上次暴露于他眼前的狼狽模樣肆意戳穿。
!
她眼中立刻閃過一絲愠怒。
這反而大大取悅了他。
食髓知味,不過如此。
指尖輕輕劃過她上次的傷疤,引得她一陣顫栗。
上次在永和居,這是他親自為她包紮的。
再三被挑釁,陸允慈無法忍耐下去。
“嫂嫂,安靜點。”他及時告誡,湊至陸允慈耳畔。
“江北塵在對面一直看着我們呢,你想讓他吃癟,我亦是。”
言即此,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戾。
陸允慈渾身一僵,餘光隐隐看到江北塵将拳頭攥緊。
“嫂嫂......”
“既然做戲便要做全套,難道不是嗎?”
他直勾勾盯着她,意味深長。
“不過......”
他忽而話鋒一轉,“嫂嫂利用我對付江北塵,讓我很是傷心呢,我是不是該向嫂嫂讨要些什麼,畢竟這樣才公平。”
“可是嫂嫂啊,你又能給我什麼呢?”
他喑啞着聲音,故作疑惑地問她,一雙桃花眼快要黏在她身上。
“我想要的,你又能給我的,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