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是陳飛鸾,第五個是蘇曉,駱平相對謹慎排在了第六個。
現在隻剩下第七個案件沒破了,而在場七人隻有麻康甯還有一次指認機會。
衆人紛紛表示他可以信任甯玄青的判斷,到時候大家一定可以通過副本的。
但是麻康甯卻并不這麼認為,甚至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心情越來越緊張。
除了他和甯玄青,所有人都不清楚他倆是怎麼出現在這個副本裡的,甯玄青自己也從沒有在衆人面前表現出對麻康甯的敵意。
但她越是這般平靜淡定,麻康甯越是懷疑她在暗中憋着壞。
随着時間的推移,麻康甯的這個想法就更加肯定。
第一天麻康甯控制着甯玄青想要讓她自己走向死路,結果陰差陽錯踏入生門,那時他就知道自己錯過了殺掉甯玄青的最好機會。
正懊惱之際,結果甯玄青硬是嘴硬說她是靠着自己認出兇手的,那時麻康甯認為機會又來了。
他慫恿着大夥兒都讓她幫忙指認兇手,想着那麼多次機會,看她還怎麼裝下去,隻要出一次錯,那麼她就會成為衆矢之的。
那時候他就算是殺掉她也沒人會說什麼的。
然而,令麻康甯沒想到的是,這女人不知道擁有什麼手段,竟然沒有一次犯錯。
他就知道,自己越來越無法殺掉她了,現在在場之人都從心理上默認,甯玄青救了他們一命。
按照魏爾德的原話說就是“現在,我們都欠你一條命了。”
此時甯玄青正怡然地看着麻康甯,在他轉過頭與自己對視的時候,她唇角微勾,“放心,我會好好幫助你的。”
麻康甯連她一個标點符号都不會相信,他現在落入了一個十分被動的地步,死亡的威脅逐漸籠罩下來,他感覺處境越發不妙。
這該死的女人!
麻康甯很想直接出手殺死甯玄青,可是他無法動手。
就在這微妙的氣氛之中,房間中的第七扇門緩緩打開了。
随着吱呀難聽的木頭摩擦聲,那扇老舊的門緩緩打開,露出背後幽黑的甬道。
一陣沉重緩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所有人都忍不住屏氣凝神。
來了!
麻康甯聽着那頓挫的腳步聲,心頭生起一股詭異的錯覺,好似那不是腳步聲,而是他的死亡倒計時。
他甩了甩腦袋,告訴自己要放松心境,可是越是這樣越是有些說不出的緊張。
其實不隻是他,在場其他人也同樣感到緊張。
大家都是久經生死的老手,很多時候對危險都有一種近乎于直覺的敏銳。
他們在這個副本裡待了足足六天,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人死亡。
誠然這裡面有甯玄青的作用在,可是,衆人都有一種感覺。
那就是這個副本似乎正在醞釀一個巨大的危機,而第七天,就是最後期限。
甬道裡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高大的人影從昏暗的光線中漸漸顯現,直至清晰。
看見它的一瞬間,七人的瞳孔忍不住一縮。
來人身形高大,五官立體,是典型的西方血統,它穿着一身制式的警員制服,正是偉茲!
第一天警長誤殺案件裡那名真兇!
甯玄青本來還懶洋洋靠着椅背思索着,在看到偉茲的一刹那,那雙漂亮的湖綠色眼眸忍不住眯了眯。
偉茲如第一日見到的那般模樣,臉頰慘白毫無血色,神情僵硬,但是雙眼中卻帶着瘋狂的惡毒神色。
它徑直走到長桌前方的演講台上站定,那雙嗜血的布滿惡意的眼緩緩掃視過所有人,仿佛蛇一樣攀爬過每個人的身體。
所有接觸到它眼神的人都忍不住移開了視線。
緊接着,木門後又走進來一個人。
看見那人的時候,蘇曉倒抽一口冷氣,她嬌滴滴的嗓音此時仿佛被煙熏過一般,變得沙啞滞澀。
“小趙?!”她仿佛見到了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一般,在對上小趙惡毒的視線後,飛快移開,然後忍不住看了魏爾德一眼。
小趙,就是第二日由魏爾德親手指認的真兇!
衆人還來不及震驚,門後又走出四個人來,房間中的七人全都認識。
愛絲特,陸俊,宋浩,美惠子。
無一例外,全都是前六日殺人案件的真兇,此時竟然一個不漏地再次出現在這裡。
木門砰一聲關上,一股驚悚感浮現在所有人心頭。
這是第七日的案件?
紀安民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這是要在這六個人之中找到真兇?”
沒有人可以回答他這個問題。
這六個人來自不同的國家,連認識都不可能,犯的案件也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可是為何它們竟然整齊地出現在了這裡?
陳飛鸾思索着道:“有沒有可能這幾個人入獄之後有了聯系,它們之間産生了矛盾然後發生了兇案?”
其他人默不作聲地思考着這個可能性,甯玄青抿着唇擰着眉,她不排除陳飛鸾提到的設想,但是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這是個c級多人副本,即便參與者都是頂尖高手,甯玄青也不會僥幸到看輕這個副本。
前面幾天的破案并不難,起碼對甯玄青來說是如此。
雖然那些npc詭異們講述的故事模棱兩可雲山霧罩,根本無法從它們的表述中判斷案情,但是甯玄青根本不用常規方法破案。
其他人請她幫忙破案的時候,都以為她靠的是腦子,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靠的是直覺。
指認錯誤者會死。
她的技能是第六感,這技能不光可以作用在自己身上,也可以作用于他人。
當她幫别人辨認兇手的時候,第六感會起到最大的作用。
當初甯玄青被麻康甯偷襲的時候,她關鍵時刻清醒過來,并且最後關頭選擇了這個副本,很難說是不是她的第六感做出的最優解。
例如此時此刻,甯玄青就有一種直覺。
麻康甯會死在今天。
而讓她心情糟糕的是,她直覺這最後一天會面臨生死危機!
留給衆人思考的時間不多,偉茲這時候已經往前走了一步,一如第一日那般,它開始作開場宣講。
“感謝各位協助警署破獲了一個又一個離奇案件,在座的都是十分出色的偵探,接下來隻需要解決完最後一個案件,各位就可以離開了,現在有請受害者發言。”
偉茲說到這裡,它僵硬地臉部肌肉牽扯出一個奇異的笑容,露出整齊森然的牙。
衆人緊緊盯着偉茲的一舉一動,它講完那一段話後,并沒有退回去的意思,而是繼續述說。
“我是一名受害者,死于牢獄之災。”
直到現在,偉茲才結束它的講話,後退一步站到了隊伍之中。
第二個講話的是名叫小趙的男人,它上前一步面無表情道:“我是一名受害者,死于牢獄之災。”
第三人:“我是一名受害者,死于牢獄之災。”
即便這些講述者都惜字如金,但在場之人也認真聽着,他們在心裡飛快地思考其中的細節以及疑點。
目前為止出現了三名受害者,如果後面都是嫌疑人的話,那...
與此同時,第四人開始說話:“我是一名受害者,死于牢獄之災。”
嫌疑人的範圍再次縮小!
這一次似乎并不那麼難?
就在衆人心裡冒起這個念頭的時候,第五人站出來說出了同樣的話。
“我是一名受害者,死于牢獄之災。”
七人瞬間陷入了靜默。
六個人裡出了五個受害者,還用排除真兇嗎?!
第六人:“我是一名受害者,死于牢獄之災。”
七人:“!!!”
直到此時,衆人逐漸意識到,事情似乎正在朝着某個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第六人結束自己的講述後,回到了隊伍之中。
偉茲站出來作最後陳辭:“請在三十分鐘内指出兇手。”
話音落下以後,整個房間陷入了長久的沉寂之中。
第七日,走進來六名受害者,沒有一個人是嫌疑人。
那麼嫌疑人在哪裡就不言而喻了!
曾經的殺人真兇現在身份轉換,成為了死于牢獄之中的受害者,而他們七人,從偵探變成了嫌疑人。
衆人面面相觑,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在場的七人裡,除了麻康甯以外,其他六人都出面指認過真兇,換句話說,他們六個人分别導緻了台上六人的死亡。
他們都是真兇!
麻康甯感覺到衆人對自己若有似無的打量,他的額頭緩緩流下冷汗。
麻康甯要想正确指認真兇,必須把六個人全部拉下水。
兇手的下場可以直接參照演講台上的六個死人,也就是說六個人的性命都握在麻康甯一人手裡。
謎題就擺在謎面上,這次甚至不需要甯玄青的提示,麻康甯都知道答案。
兇手很好确認,可是他根本無法指認。
早在兩分鐘前,駱平的刀就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處。
同時,他的太陽穴也傳來一陣隐約的刺痛,那是蘇曉的精神系攻擊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