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康甯隻要有一個不合适的動作,他就會立刻死于非命。
“我勸你們想清楚,即便我誰都不指認,三十分鐘後難道你們就能活嗎?”麻康甯放在膝蓋上的手捏得青筋繃起,他咬牙切齒道。
駱平一言不發地架着刀。
蘇曉清脆一笑道:“該想清楚的是小哥你,我們有六個人,你隻有一個喲。”
麻康甯愣了一下才明白蘇曉是什麼意思,他豁然瞪大雙眼,憤恨地看向蘇曉:“賤人,你想讓我送死!?”
蘇曉的辦法很直接,隻要麻康甯錯誤指認,那麼死的隻會是他。
或者他隻要說兇手就是台上六個詭異其中一個,那麼除他以外的參與者都能活命。。
被罵賤人,蘇曉美目中閃過一抹怨恨,但面上依舊保持着迷人的微笑。
她溫溫柔柔道:“死你一個換我們六個人活,難道不是很劃算嗎?我們會很感激你的。”
陳飛鸾附和道:“從理智上來說,這是最合适的選擇。”
“合适你媽!你行你來啊!”麻康甯覺得自己的理智快要崩潰了,因為他發現其他人似乎都十分贊同這個提議。
甯玄青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觀着這場單方面的打壓,對于麻康甯的下場她并不打算說點什麼。
她是一個很小氣的人,麻康甯曾經想要殺死自己,那麼她所能做的唯有以牙還牙。
本來還打算借着第七日的機會坑死麻康甯,可是沒想到事情有了意料之外的發展。
現在根本不需要她出手,麻康甯自己就開始滑向死亡的深淵。
面對暴怒的麻康甯,陳飛鸾聳聳肩道:“很遺憾,今天輪到你來指認兇手了。”
“我是修羅公會的人,我如果死了,達瑞卡不會放過你們的!”麻康甯想要掙紮,紀安民出手按住了他。
看着麻康甯絕望的面孔,紀安民面露不忍,“抱歉了,我們誰也沒想到會這樣。”
駱平冷冷道:“這裡是副本,不是你的修羅公會。”
麻康甯無計可施,他看向坐在長桌一端的魏爾德,企圖得到這位頂級大佬的幫助。
但是此時魏爾德正在悄聲和甯玄青交談,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甯小姐對眼下的情況有什麼看法?”魏爾德微微前傾。
額角的金棕色卷發有些淩亂,頭頂的燈光将發梢的陰影投映在他的臉上,使得他的五官越發深邃立體。
甯玄青擡頭看了魏爾德一眼,在回答他的問題之前,她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很在意麻康甯的生死?”
魏爾德纖薄的唇揚起一個溫和的微笑。
“耶和華愛每一個人,主賜予人人以生命和尊榮,即便隻有一個人,也得蒙主的寵愛,我很難坐視他們辜負主的慈悲。”
難道就要因為一個人的生命犧牲一群人的生命嗎?
甯玄青并沒有問出這個問題,這就是一個無解的電車難題,無論怎樣選擇都是錯誤。
不過,起碼眼前的電車難題早在一開始便有了答案。
甯玄青對上魏爾德的眼睛,她道:“如果你想要救麻康甯的話,恐怕辦不到。”
魏爾德眉心微蹙,随即便聽見甯玄青冷冽如泉的聲音:“他無論怎麼做,最終的結果都是死亡。”
“什麼?”魏爾德有一瞬間的怔愣,他淺色的瞳仁微微擴散,整個人的憂郁之色被沖淡,顯出了一些可愛。
甯玄青呼出一口氣,道:“我的意思是,麻康甯就算指證了我們六個人,他的答案也是錯誤。”
“為什麼?的确是我們造成了那六人的死亡......”
魏爾德想要說什麼,他忽然看見甯玄青那雙狐狸眼眯起,配合着那張白皙精緻的臉,顯出一種淩厲的美豔。
“認真算起來的話,的确是我們六人導緻了受害人的死亡,但是他們先前的身份是兇手,如果不犯案就不會被指證,這樣算起來,是他們自己的作為使得自己進入了監獄,可以說他們是受害人的同時,也是間接害死自己的兇手。”
甯玄青說到這裡,提起食指對着自己。
“換種思路,從頭到尾都是我在背後幫助你們指認兇手,那麼害死他們六人的兇手也可以是我一個人。”
甯玄青說到這裡的時候,魏爾德已經有些回過味兒來了。
他道:“你是說,無論最後麻先生怎樣指認兇手,那個答案都是既正确又錯誤。”
甯玄青點點頭。
魏爾德苦笑:“這真是...”
薛定谔的兇手。
不待魏爾德說點什麼,甯玄青繼續道:“麻康甯永遠不可能選對兇手,他死定了。”
魏爾德深深看她一眼:“這是甯小姐的猜測還是......”
“直覺。”甯玄青推了推鏡框,面無表情道:“神父大人,這裡是c級多人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