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原本略帶愁容的面孔,也笑了下:“多謝陛下記挂。”
蕭衍之轉身也吃了顆,是很清口的甜,貌似是果子熬制的,不知加了什麼,并不發膩。
“阿晚喜歡就好。”
安順将吃食交給錦書保管,這才看了眼地上的姑娘們:“都出去吧,回了昌大人,這裡不用你們伺候。”
昌玮,濱州知州。
昨日蕭衍之在江州微服,就屬他見駕最勤,接連帶動好幾位下屬官員不敢離開,皆候在廊下。
侍女們并不敢起身,更有甚者,迷茫地半擡起臉,似乎在等帝王發話。
她們本還心底生怯,但見到蕭衍之後,實在難以将眼前氣宇軒昂的公子,和人口相傳的暴君聯想到一起。
倒像尋常夫郎,十分寵着家中嬌妻。
蕭衍之視線輕掃:“昌玮讓你們來的?”
有大膽的仰頭回話:“是,昌大人讓奴婢們來伺候姑娘。”
卻不想帝王十分直白,語氣悠然:“是伺候她,還是伺候朕?”
養的這般水嫩的姑娘,一眼便能看出,怎會是府中下人?
帝王眼中閃過一瞬殺意。
仰頭的婢女眉頭微顫,忙磕頭叩首:“陛下恕罪!”
“想來昌大人也是好意,陛下若不喜,打發出去就是了,不值當生氣。”
桑晚聲音軟軟的,溫柔似水。
同帝王相處一月不到,卻也見識過蕭衍之殺人的速度,多少想救她們一命。
聽起來是勸慰的話,卻讓帝王的眼神更冷了幾分。
“好意?昌玮都把人送到朕眼前和你争寵了,還是打着伺候你的名義,阿晚就不生氣?”
分明方才還同桑晚談笑間的帝王,不過瞬息,說話語氣便染上了寒意。
有婢女膽小,跪着的身子已經微微發顫,頭壓得很低。
蕭衍之:“或者說——阿晚并不在意,還要替她們開脫?”
桑晚呼吸一滞,作勢就要跪下去:“阿晚不敢。”
被蕭衍之攥着腕子,稍稍用力,女孩便被拉進懷裡,撞上帝王胸膛。
頭頂傳來他幽寒的聲音:“魅惑君上,這可是死罪,你說她們該不該死?”
桑晚眼底泛了水光,看起來楚楚動人。
“……讓她們來的是昌大人,姑娘們或有苦衷也未可知。”
蕭衍之心底冷笑,苦衷?
有機會能飛上枝頭做皇帝的女人,試問有幾人不會被權利迷了眼。
更何況,方才那幾人眼底的精明,哪裡像有苦衷被逼迫而來的?
“怎得這樣愛哭,朕又不會怪罪阿晚。”
蕭衍之松開腕子,輕輕攬上她的細腰,感到她渾身一僵。
“那就依阿晚所言,皆是昌玮的錯。”
安順用眼神示意她們離開。
這一次,姑娘們沒再猶豫,匆忙起身退了出去。
桑晚眼底迷茫,半擡起頭。
她看不懂蕭衍之的意思,但眼前這幾位婢女大抵能保住性命了。
帝王低頭,原本面若寒霜的臉驟然溫和不少,隻是眼底卻異常陰婺。
在她額頭輕吻了吻,桑晚緊張到眼皮發顫,也不敢掙開蕭衍之的懷抱。
“走吧,朕帶阿晚去見見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