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偏過頭,視線落在床榻裡側的木質牆闆上,輕咬着下唇不願說話。
眼眶紅了一圈,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因為蕭衍之也在……
蕭衍之:“她現下還痛着,要怎麼辦?”
鐘旭不假思索:“萬不可再度受寒,下腹寒涼,用湯婆子溫着或能緩解,若要快些,需輔以施針。”
帝王看了眼元德清,後者領命去備湯婆子。
桑晚扭頭看向帝王,“不要施針,疼……”
蕭衍之輕笑:“施針雖痛,總也好過這樣一路挨着痛楚。”
桑晚哪個都不想,帝王坐到床榻邊,擡手将她的唇瓣從齒間解救出來:“别咬。”
身上難受,加之先前被皇帝好一通撩撥,又突然發生這般羞人的事。
她是氣的,此刻根本不想理人,偏生帝王還往跟前兒湊。
幾乎條件反射,她便賭氣似的,咬住了蕭衍之的指尖,氣呼呼地看着帝王。
蕭衍之不怒反笑,“朕那日就說過,阿晚咬人,貓兒似的,可愛的緊。”
桑晚松開,賭氣道:“我是您豢養在身邊的寵物嗎?想如何便如何了。”
鐘旭侯在一旁,心中滿是訝異。
抛去見過兩次昏迷中的桑晚,最多就是隔一日去請脈,但都避開了帝王在的時候。
這還是第一次見桑晚同帝王之間的交彙,竟是這般……
“阿晚可冤枉朕了,朕分明是在養花。”
“養花?”
蕭衍之将手探進被裡,溫熱的大掌輕輕覆在桑晚小腹之上。
“愛人如養花,朕可不就在精心呵護你這朵嬌花兒嗎?”
桑晚的臉登時就紅了,錦書和鐘旭隻得将頭埋的更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無處避逃,熱源透過衣裳漸漸傳來。
磕絆道:“謝陛下……”
直到元德清将湯婆子呈上,蕭衍之才取出手掌,“阿晚可要施針?”
桑晚連忙搖頭,“好多了,就不勞煩鐘大人。”
鐘旭滿額尴尬:“不勞煩不勞煩。”
空氣安靜一瞬,他自知說錯話了,趕忙補救:“臣寫個方子,喝兩頓便能緩解許多,明日姑娘便會好受些。”
帝王點頭,他拿過案幾上的毫筆準備寫藥方,就看到了帝王名諱。
元德清笑着收起那幾張寫了大字的宣紙,鐘旭這才落筆。
元德清:“再往前走便入了南蜀,奴才派人快馬加鞭去采買藥材,今日的湯藥應不會誤了時辰。”
蕭衍之嗯了聲:“再帶些好玩的新鮮物件兒。”
“——嗻。”
隊伍恢複前行,鐘旭也回了自己車駕。
帝王銮駕内錦書和元德清都留下了,桑晚病恹恹的在小榻上倚着,虛弱無力。
她從前是很少來這事,聽林娘娘教過她該如何處理。
隻是一年半載也來不了兩三回,便也不甚在意。
今日錦書來照看,她才知女兒家的月事,竟每月都會來。
桑晚想想便要哭了,那豈不是每月都要痛上幾天?
偏帝王還坐在她的小榻旁,一會兒捏捏她的臉,一會兒又隔着湯婆子輕輕揉着小腹。
“怎麼可憐巴巴地看着朕?”
桑晚試探地看了眼帝王眼睛,便低頭錯開視線:“我若每月都來這個,那陛下豈非每月都有借口……占便宜了。”
蕭衍之忍笑:“哪裡還需要什麼借口?”
他低頭湊近桑晚,在她耳旁輕語:“阿晚遲早都是朕的。”
說着,竟是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桑晚隻覺從臉到腳尖,瞬間酥麻。
羞憤難當地喊了聲:“——陛下!”
帝王連聲笑着認錯:“阿晚莫氣,實在是臉頰過于粉嫩,朕沒忍住。”
桑晚被撩撥了小半天,生氣起來奶呼呼的。
将帝王推出小榻,擡手就放下她這側的床紗:“陛下恕罪,阿晚困了,怕得小憩片刻。”
蕭衍之總想逗弄桑晚,并不是真的氣人。
隻是不想看她日日拘謹,這般真實的生氣模樣,倒讓他舒心不少。
正想離開,突然傳來箭雨劃破長空的聲音。
車駕外馬蹄嘶鳴,霎時聽外面喊道:“有刺客,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