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我冷冷地說,手化為掌,一道冰刃從豬的頭頂劈砍而下,把豬身一分為二。
女人已經跑到角落嘔吐,而亨利縮在地上,他把臉埋在手心,嘴巴喃喃着:“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
女人看到我走近,她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哭道:“放過我吧,放過我吧,魔法師大人。”
她這樣子跪下,我才發現她不正常隆起的小腹,好奇道:“你是有小寶寶了嗎?”
女人擦着眼角流出的淚,“是,但我是被強迫的,之前我隻是一個舞姬,然後貴族大人看上了我,讓我留下成為他的玩物。”
一個懷孕的舞姬啊。我面無表情,上下打量着女人,問道:“那你之後要怎麼辦?”
女人哽咽地說:“隻要您肯放我一馬,我從此以後不會再出現您的面前,或者您讓我當你的奴仆也好,我會洗衣燒飯……”
我煩躁地打斷她:“我是說你的孩子,你要怎麼辦?”
女人淚眼盈盈,“我……我不想要這個孩子,這是我被強迫的證明,我想要把這個孩子流掉。”
原來母親是可以選擇放棄小孩的啊,那我的母親為什麼沒有這麼做呢,她是不是……也被強迫?我的腦中無法自制地閃過這個念頭,被誰呢?如果是克勞德強迫她,可是克勞德有自己的未婚妻,憑什麼要強迫一個舞姬産子?
我語氣淡淡地說:“你是一個舞姬,這孩子生下來也會因為血統問題被忽視,他們為什麼要強迫你保留這個孩子?”
女人凄慘一笑,眼角流出兩滴淚,“因為他們的後代太少了,就像是詛咒一樣,能懷孕的女人少,能誕下健康孩子的人更少。”
我被驚地說不出話來,我的母親也是這樣的工具嗎?我感覺到太陽穴針刺一樣的疼痛,卻越發清醒地設想,或許我和珍妮,我們從一出生就被比較,而我被打上了劣等品的标簽,所以才不受關注,所以在我被虛假指控給珍妮下毒,克勞德才震怒因為我觸及他的底線,那就是後代。
好惡心好可惡的男人,我恨不得殺了他,不,我要在他面前殺了他的女兒珍妮然後再殺了他,這樣才解氣,才能緩解我心中的恨,我要為我自己還有我的母親複仇!
我緊緊捂着腦袋,喉嚨裡面卻發出尖銳刺耳的笑聲,不可笑嗎?所有的東西都像是個笑話,我從前竟然還做過我父母其實深愛過彼此的夢,那時候的我真是天真,可笑,可恥!
我紅了眼睛,掐住女人的脖子,歇斯底裡說:“我要看着,看着你把孩子流掉,看着你放棄孩子,而且你要告訴我,你從始至終都是被強迫的,要是讓我發現你是自願的,我就馬上殺了你!”
女人不斷吸氣說:“我是被強迫的,我是被強迫的,我不想要這個孩子,求求你。”
我頹然地松開手,然後走了出去,我的魔法随着我心中積聚的憤怒和怨恨不斷高漲,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就是被憤怒鑄就的,扒開我的靈魂裡面都是黑色的火焰。
我先殺了門口的守衛然後閉上眼睛,冰霜蔓延,整個建築,除了我身後的房間,都被冰塞滿了,每個人都被包裹在冷冰中無法動彈,我拍了拍門,示意亨利和女人出來。
女人和亨利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場景,我打開臨近的窗戶,凝結出了階梯讓他們離開。
“用冰反而會暴露魔法師大人您的身份,不如拿火燒掉整個房子,治安官隻會以為是失火造成的。”女人對我說。
于是我們在外面的草坪上等了接近一個小時,然後我才撤去冰,女人從廚房找到油淋滿了莊園的走道,然後用火把點燃了屋子,我和亨利就站在外面麻木地看着火勢越來越大,亨利小心翼翼拉了拉我的手臂,我木然地扭頭,他在我手心放了一塊巧克力,這是方才房間裡面的食物。
我看着巧克力,又看看亨利,突然撲哧笑出聲,“你可真是個白癡,都這種時候了,還想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