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被子拉過頭頂，“他走了最好……你說什麼？”

“亨利被大人帶走了，”潔絲不停咬着熊玩具的耳朵，“他要有新家了。”

我咒罵一句，潔絲在旁邊不安地說：“不可以說髒話，會被院長用肥皂洗嘴巴的。”

我已經無暇顧及這些，慌忙跑下樓去，孤兒院外隻有昨天輝的小車。

我找到更大的孩子詢問亨利離開的方向，結果三個孩子給了我三個不一樣的答案，但是他們都說亨利是被帶上了馬車。

我跑到外面研究地上比較新的車轱辘的痕迹，騎上輝帶來的小毛驢飛奔而去，比起騎馬，這個驢的駕駛體驗可差勁多了。

從中午到晚上，所幸昨天半夜有下雨，所以白天路上的痕迹明顯，最後我抵達了森林深處的高塔，站在門口躊躇不前，說實話我對亨利根本沒有什麼情誼，他不過就是一個路人，我根本不關心他死活。

可是我看不下去的是，他明明如此渴望新的家庭，最後卻成為大人餐桌上的肉，像是豬猡一樣被對待，這才是我無法忍耐的事情。

我拉着毛驢到窗邊，踩着它的背從窗戶翻進去，借着火光我看清裡面的螺旋式階梯和牆壁上古怪的動物頭骨，我小心翼翼往地下室走，下面存放了一些散發臭味的壇子，标簽上滿是黑色的塗鴉，我根本看不懂這是什麼文字。

往樓梯上走，小心把每個房間打開一條縫，我時刻注意着身邊的動靜，這個塔樓沒有仆人走動就足夠詭異了。

我在第三層的某個房間發現在躺倒在鐵籠中的亨利，我湊上去小聲叫他，亨利大大的眼睛裡溢滿恐懼，“安娜，我害怕。”他向我求救。

我的手輕輕覆在鐵籠，我的魔法沒法快速割開鐵絲，我隻能拿着小刀一點點磨，可是這也太慢了。

“鑰匙在那個人的身上。”亨利忍不住說。

我想了想，我打算就着鐵籠把亨利拉回去先，發動魔法，地面開始結冰方便我推動籠子。

“安娜，你身後！”

我也感受到房間内的異動，連忙回頭，領子就被一隻滿是疤痕的手抓住提起，我的腳在空氣中蹬了蹬，一下子感覺無法呼吸。

“一隻會魔法的小老鼠。”嘶啞的聲音從黑色的兜帽下傳出。

他男人觸碰我的地方開始快速結冰，他不得不将我扔到地上來保住他的右手，我陰沉地看着男人，用魔法在他的脖子上凝結出一道項圈并且越縮越緊，當他使勁抓撓自己脖子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有種微妙的被抵擋的感覺，這是我在殺其他大人所沒有經曆的。

項圈帶着男人越升越高，就像是我剛剛被抓住領口往上提，他的腳也在空中無力地蹬着。

現在角色逆轉，他才是一隻揮舞着牙簽抵抗的小老鼠。

男人的舌頭已經吐了出來，拉得老長，還不斷有涎水滴在他的衣服上，真惡心，我三歲就不會流口水了。

“安娜，鑰匙。”亨利怯怯地在我身後提醒，他已經在籠子角落将自己縮成一個球。

等男人不會掙紮再說吧。我一手操控着魔法，一手翻着男人桌子上的資料，可是這些符号我依舊是看不懂，并不是奧亞通用的文字。

我開始翻箱倒櫃找自己能用的東西，滿是失望發現沒有錢，隻有奇形怪狀的收藏，像是獸皮和骨頭之類的。

等到男人終于不掙紮了，我得以順利拿到鑰匙還有一小袋金币。

亨利從籠子裡面出來後就畏畏縮縮，他問我：“他是不是死掉了？”

我滿不在乎地說：“可能吧。”

“謝謝。”亨利小聲說，他的雙腿還在打顫。

我愣了一下，從沒有想過會在這種情境之下得到感謝，心裡難免覺得怪異，為了擺脫那種怪異的感覺，我抓住亨利的領口，“之後你都要聽我的，明白了嗎？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去做什麼，不然我會讓你知道後果。”

亨利閉眼大聲說：“我……我知道了，我當你的手下，我什麼都聽你的。”

我滿意地松開亨利，而此時塔樓外面的鈴被人敲響，我從窗戶小心翼翼探出頭去，樓外是個仆人打扮的男人，他身後的馬車還帶有紋飾，應該是某個貴族的象征。

我看到馬眼睛一亮，拉着亨利就往樓下跑。

隔着門闆我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