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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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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級結束時,你連句再見也沒跟我說就走了,我找不到你。我求雅米娜幫我預言,她說畢業後我還會再次遇見你。我不知道你去了哪裡,我四處遊蕩,想跟你偶遇,你不知道我在霍格沃茨再次見到你的時候有多激動。但我不敢貿然說這些話,我不知道你這些年是怎麼度過的,是不是已經遇到你更喜歡也更喜歡你的人了。”

他深刻地剖析了自己内心,可看着面無表情的伯恩費索還是内心忐忑。他從拉開書櫥從裡面拿出一捧花來遞給伯恩費索,讨好地沖她笑了笑,“你看,我是認真的,還準備了花。”

伯恩費索愣愣地看着他,在理智阻止自己之前就發現自己已經把花接過摟在懷裡了。她恨透了自己的下意識反應。她有太多話想問,可第一個問題是:“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黃玫瑰?”

看到她的反應特拉裡奇松了一口氣,回答道:“雅米娜告訴我的。”他看到了她的表情忙解釋道,“你聽我說,伊妮,我發誓,我對雅米娜真的沒有你想像中的那種情感,一絲一毫都沒有,我們隻是朋友。你不理我的時候,我沒辦法隻能找她幫我出主意,你們一天到晚待在一起,我有時都嫉妒她。她告訴我應該更加了解你,所以給我寫了一張你的喜惡表,我全都記下來了。”

特拉裡奇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張破舊的羊皮紙,看得出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它都被反複翻看。伯恩費索顫着手拿過它,看到了熟悉的字迹,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寫上了自己所有喜歡和讨厭的東西,有的東西在漫長的歲月裡甚至已經被她自己遺忘了。她看到在喜歡一欄,最頂上寫着的是“喬塞亞·特拉裡奇”。

她用手指輕輕撫摸着那個名字,這幾個字的顔色比其它的斑駁的字迹更來得淡一些。她擡頭望着特拉裡奇,他沖她笑着,很多次,記不清多少次,他也是這麼撫摸着自己的名字,期待着再次重逢的場景。

伯恩費索捧着羊皮紙,學生時代的一個場景霸道地沖進她的腦海——她記得有一段時間雅米娜很多次刻意地在她面前提起喬塞亞,有一天在宿舍裡雅米娜開心地寫了就像這個一樣的好長一張紙,她拿着那張紙獻寶似的在她面前晃着,笑道:“伊妮,你看,這是喬塞亞所有喜歡的東西和不喜歡的東西,你要不要看一下?”她那時隻覺得雅米娜在炫耀,黑着臉接過羊皮紙,等雅米娜一出宿舍她就轉臉把它丢進了火爐,帶着浪費雅米娜勞動成果的快意看着它燒成了灰燼。

她想反正過後她對她說聲抱歉,不小心毀掉了她的羊皮紙,雅米娜也還是會輕易原諒自己。她一直那麼包容和體貼,從不跟自己生氣。

她早該想到,雅米娜後來并沒再找她要這張紙,那本來就是送給她的。如果當時不那麼任性,不讓嫉妒蒙蔽了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早就可以看到喬塞亞喜歡的事物的開頭就寫着“伊妮德維拉·伯恩費索”。

“對不起。”她對着羊皮紙小聲說,不知道是說給誰聽,“我是個混蛋。”

“那麼混蛋女士,雖然這話晚了二十年——”特拉裡奇說,“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霍格莫德村玩呢?”

“雅米娜一直想撮合我們嗎?”伯恩費索低頭看着玫瑰花輕聲問,她盼望着聽到特拉裡奇給她一個否定的答案,讓她心裡像現在這麼負有罪惡感。

但她的願望沒有成真。特拉裡奇說:“我想是的。”他把玫瑰花從她手裡抱走,伯恩費索想阻止,可特拉裡奇又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包裝好的禮物盒子被塞進她空出的手裡,握着她的手慢慢拆開它。“她說她很高興我們是彼此喜歡的,她說真希望有一天她為數不多的兩個最好的朋友能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伯恩費索的手在發抖,特拉裡奇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他用充滿情意的語調問她:“伊妮,你願意嗎?”他沒指出希望伊妮願意什麼,可能是說在周末的時候一起去村莊,也可能指的是跟他成為伴侶。特拉裡奇覺得他大概把拉文克勞的精明勁兒全用在今天了。

哪怕在最美好的夢境裡,伊妮德維拉·伯恩費索也沒幻想過這個場景,她想點頭說“我願意”,可她心裡滔天的矛盾和悔意要把她淹沒,她腦海裡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你不配讓喬塞亞喜歡,也不配讓雅米娜把你當成朋友,你不配擁有這一切。

“我不能。”這三個字幾乎抽幹了她全身的力氣,雖然現在已經是初夏時節,她卻感覺自己置身于聖誕節的雪地裡那樣孤獨和寒冷。“我做了太多錯事,你不會原諒我,我不是你喜歡的那個伊妮了。”

“你是,不管你怎麼變,你的靈魂和内心還是沒變。”特拉裡奇丢開自己悉心準備的禮物,把伯恩費索緊緊擁抱住,“你是聰明睿智的拉文克勞,你是我們的好朋友,你是我喜歡的人。哪怕你任性、善妒、小心眼,但那隻是你性格中的一部分缺點,我會接受它,然後更愛你的優點。好嗎?你想聽聽我的缺點嗎,我們總想在喜歡的人面前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我不确定你聽完之後還會喜歡我。”

特拉裡奇開始細數自己的缺點,他的話一字一句鑽進伯恩費索的耳朵裡,順着她的血管重重地敲在她的心上,她忍不住回抱住特拉裡奇,心裡想着隻再享受幾秒鐘此刻的溫存,然後就推開他,讓他去找更适合他的人。可她開不了口,她所有拒絕的話都被困在喉嚨裡,她的自私是刻在骨子裡的,改不了的。

最後她發出了微不可聞的一聲歎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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