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呢,”後座的齊桓透過玻璃看得清楚“跑中間,沒使勁。”
“還是給的營養不夠,”袁朗手裡繞着車載對講機的線,口吻就像一位經驗頗豐的老菜農“這得多澆水啊……”
齊桓看了袁朗一眼。
他琢磨壞主意的表情怎麼都掩蓋不住,自己沒法開口,隻心裡些許為這小孩感到默哀。
徐林可還不知道這些,還在悶頭跟着前面的人跑。
等一切跑完……
“早中晚10公裡越野跑各一次,早晚俯卧撐引體向上仰卧起坐靠牆深蹲各100個,早晚400米障礙,徒手攀岩各一次,所有項目負重不得低于25公斤!所有項目必須在用餐時間前完成,聽清楚沒有!”
“……”
沒事的,沒事的!
徐林默默安慰自己,起碼有飯吃對吧。
他心裡說着,越說越沒底。
袁朗站了出來,擰着眉。
他不笑的時候,眉眼有種難說的兇意,惡狠狠的,像隻要咬斷喉嚨的狼。
“你們自己看看,有這麼跨立的嗎?”
“所有的人,扣一分!”
聽完的徐林隻覺得兩眼一黑,天都塌了。
兇神惡煞的“屠夫”,無賴欠揍的“爛人”,在甲種部隊克星的老A,這些從别的地來的尖子都“享受”到了别樣的待遇。
訓練一天下來,個個都像地裡蔫掉的小白菜。
徐林洗漱完,估摸着時間悄悄往許三多宿舍跑,路過站崗的兵他也一副自然模樣。
他上學時候,不是一個乖學生,經驗老道。知道表現得不虛才能提高不被抓個正着的概率。
直到到了他們宿舍的那扇門後,他站定極其自然地打開門,就仿佛這就是自己的宿舍一般。
“徐林?!”
“許木木,你聲音小點!”
徐林瞪了許三多一眼,他咧開嘴笑,眯着眼還是傻樂的樣,顯然是看到他驚喜的。
他們寝室人已經來齊了,都坐着,沒人敢上床躺下,生怕又給抓到毛病扣上幾分。
這一百分其實說多也多,但按袁朗今天的尿性,肯定是不夠的。
“你怎麼來了?”
成才問他。
“看看你們。”
徐林相當自來熟地坐在他們床闆上,吳哲給他挪了空出來,滿意點頭後,他咳咳嗓子講起自己要說的事。
“我們才開始訓練,我估摸不會那麼簡單放過我們。”
他想起袁朗那張臉,總覺得人已經把不懷好意四個大字安臉上,明一早肯定有事等着他們。
“你什麼意思直接說不就得了。”
說話的是拓永剛,徐林瞥了他一眼,不想理他,隻冷哼一聲。
“哎,你!”
“好了好了。”
把激動的舍友按下了,吳哲扭頭看向抱臂的徐林顯然有了幾分無奈。
“我說祖宗,你就别賣關子了,你這再不說,屠夫等會親自上門來抓人了。”
“你多大了,吓唬小孩呢。”
徐林對吳哲翻了個白眼,嘴上還老實開口。
他不喜歡拓永剛的性子,自然也不太樂意給人好臉色,但時間的确是要不夠了。
“你們今晚别睡太死,我感覺他們鐵定還有事折騰你們。”
“事?”
“具體不清楚,但肯定有,我就來提個醒。”
“就按你自己直覺?”
拓永剛嗆他,徐林皮笑肉不笑地站起身。
“那你老可千萬得焊在床上,雷打都不動。”
“你!”
“嘭!”
回應拓永剛想罵出口的是徐林猛地關上的門,被打斷施法,他氣惱地拍着床闆,說徐林盛氣淩人,脾性招人恨。
許三多撓着腦袋小聲反駁道徐林不是這樣的人,自己之前那麼孬一人,都對自己可好了。
他又回想徐林剛才的樣子,還添了一句。
“可能你惹着他了。”
拓永剛更氣了。
成才坐在一邊,看着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暗暗勾起嘴角有些愉悅,畢竟他也不喜歡拓永剛。
隻有吳哲一個人默默把自己的作訓服移了位置,放得離床邊更近了。
他看着一宿舍的雞飛狗跳,默默感到頭疼。
而讓頭疼的主人,正心情頗佳地回自己宿舍。
“還知道回來?!”
剛打開門的徐林被齊桓吓了一跳,他進了門關好才看向齊桓。
他兇神惡煞的氣場完全沒影響到徐林,他把自己的東西放好,才順口回道。
“教官你都喊了一天,嗓子不累嗎?”
“少廢話,都幾點了?!幹什麼去了,這麼墨迹?”
“洗漱,整理内務啊,”徐林不說實話,眉眼來回轉的樣子像隻狡猾的小狐狸“教官你自己都回來那麼晚。”
“倒打一耙。”
齊桓罵他的語氣弱了些。
徐林一點都不怕他,無論齊桓是什麼語氣都是一副笑嘻嘻的乖巧樣子,整人心裡沒氣。
“教官——”
“幹嘛?”
“好歹我倆是室友……”徐林湊到齊桓身邊打量他。
“有話就說!”
“你和總教官是不是憋了什麼壞招準備收拾我們?”
話畢,徐林瞅他下意識挺直背,下颌線因為不自覺咬牙明顯,心裡了然。
‘又被這小子耍着了。’
齊桓心裡暗罵,看人還笑出梨渦一副把人看穿的得意樣。
明白有事的徐林也不耽誤,幾下收拾好内務就鑽自己被窩裡,還氣定神閑地伸手出來揚了揚。
“教官,你等會準備出門的時候,動靜小點。”
“……”
齊桓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