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列!”
“隊列裡不準講話,不知道嗎?!”齊桓下台站到兩人中間“把衣服放地上,十五分鐘,一百個俯卧撐,五百個仰卧起坐,現在開始!”
“四十!”
“到!”
“隊列裡不準做小動作!你和他們一樣,現在開始!”
徐林放下自己的衣服,又将帽子放好,耷拉着腦袋撐地開始做俯卧撐。
————————————————
等一切結束,已經是将近黃昏了。
他們比所有人都晚回去一些時間。
“四十!四十号!”
在回宿舍的路上,三十九号叫住了他。
他還穿着徐林很喜歡的那套軍裝。
“剛才謝謝你,”他懷裡抱着作訓服,氣喘籲籲“不好意思,剛才連累你了。”
“現在不做,以後也是會做的。”
徐林對他感官很好。
“就當是提前适應了。”
“的确,”大概是沒想到他這麼說,三十九露出個笑“平常心,平常心。”
“三十九号,吳哲。”
“四十号,我叫徐林。”
“你不累嗎?”
吳哲打量徐林,他和二十七号兩人做完,一個兩個都喘着氣,現在也是解開軍裝的扣子,顧不得什麼形象。
隻有徐林還扣得好好的,除了還有些臉紅,已經看不出來剛才還做了俯卧撐和仰卧起坐。
“還好吧,”徐林被他打量得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他對陌生人并不是一個足夠熱切的人“我們連之前還有能做兩百多個俯卧撐的。”
當然,做完後就癱了這件事,徐林沒說出口。
對别人說自家事,當然得是挑光鮮的說。
“不愧是步兵,體力就是好。”
徐林抿嘴笑起來,露出梨渦,他咳了咳嗓子開口問吳哲。
“你和許三多是一個宿舍的對吧,我記得當時透過門看見你了。”
“對,你哪個宿舍的?我到時候可以找你。”
大概是還有些介意徐林被連累的事,他的态度仍舊熱情。
“你确定?”
徐林看着吳哲随和的樣子,壞心眼冒了出來,他彎着眼一副極乖的樣子,眼睛裡星光閃閃晃得吳哲眼花。
“偷偷去是可以的,不被發現就好。”
“真的啊,那說好了啊。”徐林笑容更熱情了。
吳哲看他态度熱絡起來,雖有些疑惑,但也開心沒有細想。
“沒事,你還沒說你哪個宿舍的呢?”
“我就住在你們上面,和我們齊教官住一個宿舍。”
“……”
吳哲沉默了。
————————————————
夜晚,徐林早早吃好了飯。
作訓服就挂在床的一側,屬于是一伸手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拿到。
徐林平躺在床上,面容安詳。
齊桓一進門就看到這樣的場景,心裡覺得有意思,又不能顯露出來,隻能故作嚴肅問道。
“四十,你在幹嘛?”
“如你所見啊,教官”徐林懶得擡眼“我在睡覺。”
齊桓放下了手裡幾乎是拿了一天的點名冊,背過身,他松了松幾乎是闆了一天的表情。
“教官……”
徐林的聲音傳來,齊桓下意識挺直背,嘴角下撇。
“說!”
“我要睡覺了,身為室友,你後面聲音可以小點嗎?”
“你睡這麼早?”
他故意揚起聲音,徐林不高興,擡手用被子捂住腦袋。
“教官,我之前待在老虎團訓練過一段時間。”他的聲音悶悶傳出來“我當時的教官叫袁朗。”
徐林就差把‘袁朗能是什麼好人,我知道你們套路深’直接說出來了。
齊桓失聲,看着被蒙起來的腦袋頗為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過了一會,一切安靜下去,他走近直接伸手把他被子掀下去。
徐林已經睡熟了,因為悶久了,整張臉都泛着紅色,皺着眉睡得并不安穩。
等呼吸到新鮮空氣,才慢慢一張臉舒展開來。
齊桓本身就不是一個兇狠蠻橫的人,不過,以他對南瓜的表演來說,屠夫這個名号也實在不怨。
現在,整間屋裡唯一的南瓜已經睡了,他總算可以放松下來。
一張臉也就漸漸漫上笑意,覺得他徐林裡嘀咕着罵袁朗的話好笑。
記下來是不重樣的程度。
在他面前裝還是有些難度的,就這小孩在自己氣勢洶洶罵人的時候不害怕也不膽怯。
還喜歡一雙眼盯着他,得意洋洋的意思就要溢出來了。
‘我什麼都看出來啦!’
就是他眼裡的意思。
“這個年紀,死精!”
齊桓輕聲降下語調罵他,還在睡夢中的徐林又皺起臉似乎很不滿的意味。
怕吵醒徐林,他側過身也不再打擾他了,隻走過去擡手将房間的燈關了,亮着自己桌前的台燈。
他看了看夜色,合上了窗。
好好睡吧,徐林。
明早開始,一切……
就不會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