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等我們收拾完了要幹什麼啊?”
徐林神情頗為惬意地問齊桓。
他的态度很熱情,甚至有些親切。
不過人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顯然不是很想搭理他。
徐林也不惱,繼續慢條斯理收拾自己的東西。
“墨迹什麼?!”
齊桓吼他,徐林縮着脖子,故意誇張擡手揉了揉耳朵。
“教官,你們規矩裡有沒有說不能再宿舍裡對舍友大呼小叫的啊?”
“少嬉皮笑臉,”齊桓的臉色就沒有對他好過“等會集合,你再給我墨迹有你好受的。”
“謝謝教官,我知道了。”
徐林乖乖點頭。
齊桓面上不變,眼裡卻有些詫異。
這樣的徐林和他前兩次見到的不同,原本還以為會是個要狠狠教育的刺頭,結果比他所想的要乖太多了。
腦海的思緒繁複,讓他原本要說出的話頓了頓。
眼前的南瓜長了張稚嫩的臉,模樣好看,給人一副本身就很乖巧的姿态。
即使偶爾做出壞事,也會讓人不自覺心裡為他開脫。
“教官,我們要一起走嗎?”
徐林将床鋪鋪好,走近齊桓。
他皺着眉咳了聲,也不管徐林,自己快步走了出去。
徐林自覺跟在他後面,一臉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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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内,衆人已經慢慢聚集。
徐林從齊桓旁邊離開,站到了一位少校旁,他藍色的軍裝在一衆陸軍當中很是起眼。
“講一講!”
齊桓站在前面的看台之上,背着手。
台下安靜了。
“論關系,我們是戰友同志關系,來到這,要共同學習!共同訓練!共同達标!”
“論職務,你們有的是我的上級,有的是我的下級,我希望!你們把官架子,兵的牛氣都扔到一邊去!”
“記住幾句話,這裡的人不知道痛苦,這裡的人不知道休息!這裡的人不知道饑餓!隻知道勇往無前!隻知道沒有完不成的任務!”
“輪位置,我站的是教官的位置,你們站的是學員的位置,我會對你們!一視同仁!”
齊桓手撐着欄杆。
“我就不和你們自我介紹了,以後你們留下來的,或被淘汰的,都會一輩子記住我的!”
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張士兵的臉。
或憤憤不平或帶有不屑。
一群看似梆硬的南瓜。
齊桓不是第一次為了訓新南瓜而演戲了,他每次都能看見這樣的神情。
隻是……
他的眼神掃過前一排,那個之前擊斃他的“後輩”即使闆着臉,眼神也亮晶晶的,完全看不出什麼不滿。
齊桓心裡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發毛,可也隻能稍稍側臉繼續盡職盡責演着自己的屠夫戲份。
“訓練期間!沒有軍種!沒有軍銜!”
“領到作訓服後!你們什麼都不是!”
“是零!知道嗎?!”
“知道!”
“大點聲回答!”
“知道!”
聲音要很響,就很費嗓子。
自己的嗓子在吼完後,已經有些發癢了。
他還持之以恒吼了這麼久。
堪稱勞模啊……
徐林腦子裡亂七八糟不成邏輯的故思亂想轉了好幾個彎,隻停到這,就對齊桓有些佩服。
齊桓還在吼着,聲音洪亮地讓他們領作訓服。
這些還年輕的尉官們被抛卻了自己原有的榮譽,榮獲了一個嶄新的身份——南瓜。
徐林心裡還有幾分可惜,他挺喜歡隔壁這位少校的軍裝,漂亮的顔色。
這位少校的神情不變,領完作訓服後在位置上站定。
“二十七,”他低聲喊了自己的同伴“内幕啊。”
“什麼内幕?不會是屠夫被撤了吧。”
“想得美。”
兩人隔着成才就仿佛是上課不認真聽講說小話的小學生。
“是關于咱們一直沒有露面的教官。”
袁朗?
徐林豎起耳朵。
“教官怎麼了?不會比他還狠吧?”
“聽說好像殺過人。”
在他們口裡,即将露面的新教官似乎已經成為了青面獠牙的可怕人物。
他想着要是袁朗真長那樣,就有些發笑。
“吹牛的吧……”
徐林的目光在他們的對話裡移向看台,隻見齊桓已經轉過身馬上要面向他們。
他隻能用手肘怼了下旁邊人的肋骨以示提醒。
“!”那人猛地縮了下。
“?”
‘我怼到他癢癢肉了?’徐林百思不得其解,心裡暗道糟糕。
那麼明顯的動作,隻要齊桓不是個瞎子,在看台上一切都能看得明明白白。
果不其然……
“二十七!三十九!”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