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竈王爺像後......”江元虛弱地說出這幾個字後，因為背離契約而受到反噬，身體化為巨蟒劇烈震顫。

因扯出龍紋玉的傷口在化為巨蟒後，看起來有一個水缸這麼大，在雪地裡留下大量血迹。

蘇知之眼疾手快，取一滴指尖的純陽之血懸浮于空中，将琥珀球抛向江元，開啟與江元的結契：

“江元，我隻想助你擺脫劉一鳴的契約，我蘇知之以命發誓，結契後必不會用契約強迫你任何事，你也不必留于我身邊，助你擺脫劉一鳴後，我便解開契約，還你自由，你可願信我？”

“我信。如今我命在旦夕，已是廢物，再無利用價值，你沒有理由利用我。”江元眉心一亮，吐出内丹吸收了純陽之血。

“契約，成！”蘇知之雙指在并攏，拂過自己的靈台。

“咔嚓……”“咔嚓……”

原本坍塌的道觀裂縫中突然伸出無數蒼白的手臂，這些手臂的手掌都沒有肉，指骨上刻着洋文，就像當年刻在姜澂幼弟指骨上的洋文一般。

“玄狐！護住她們！”姜澂下令。

“放心，老身不爽劉一鳴這東西很久了，如今沒了契約束縛，護住他們不成問題！”玄狐自信滿滿，身形突然暴漲，将蘇知之駝在身上，江元也鑽入琥珀球中。

玄狐的身影在山間靈活悅動，避開了那些伸出來的手臂。

蘇知之坐在玄狐背上仔細一看，這才看清，刻在手指上的西洋符文，她心中一顫，不由擔心這會勾起姜澂關于幼年弟的慘烈回憶。

蘇知之翻書時看到過，知道這些手臂是将人生生當了祭品，以此獲得強大的力量。

“師妹可知這些祭品怎麼來的？”劉一鳴的真身終于現身，手中捏着半塊龍紋玉。

那些手臂從土壤中掙紮着爬出，竟是深埋在地底的一具具活屍！

那些活屍有的隻有三四歲，走路蹒跚，發出咿咿呀呀的哭喊聲，若不是他們的眼睛已經沒有瞳仁，指骨上沒有肉，就像是普通的小孩子。

“師妹看他們眼熟嗎？親切嗎？他們都是你後來從西洋邪神手裡救下的孩童啊！”

姜澂握劍的手第一次顫抖了。

活屍們突然齊聲哭嚎，聲音仿佛與姜澂記憶中老宅那夜的慘叫重疊。

九龍咒印瘋狂蔓延，轉眼覆蓋了她半張臉。

“就是現在！”劉一鳴催動咒訣。

活屍們撲向姜澂的刹那，蘇知之從玄狐身上縱身躍入屍群。

“滾！”蘇知之怒喝一聲，護在姜澂身前，氣勢陡漲，莊嚴不似凡俗之人。

她劃破手掌，鴻蒙之氣在她掌心竟凝成小小的青蓮虛影，将最先撲來的三具活屍化為齑粉。

“你……”姜澂的驚呼被爆炸聲淹沒。

劉一鳴的龍紋玉突然炸開，沖擊波将蘇知之掀飛數丈。

她撞在玉鼎上，掌心的鮮血順着鼎身的裂縫滲入，竟讓那些古老銘文亮了起來。

“熹甯……”恍惚間有人在她耳邊歎息，“你終于回來了……”

她覺得腦袋嗡嗡的，直到玄狐再次将她駝到背上。

等她回過神來時，原本的活屍和劉鳴以及玉鼎都在瞬間已不見蹤影，四周隻餘風雪寂寂。

隻有坍塌的道觀提醒着他們剛剛的一切并非幻想。

“你還好嗎？”蘇知之走向立在皚皚白雪中的姜澂，她親眼見過姜澂最狼狽的慘痛過往，對她的冷心冷情和對人不信任，突然理解了一些。

“龍紋玉佩毀了半塊，就算找到剩下的，補全九龍玉鼎的代價也太大了。”姜澂低低說道。

此時的姜澂仿佛籠罩在一片低壓之中，和以往蘇知之看到冷靜自信的人很不同。

“天生萬物，自然是可以補全的。就算天塌了，女娲娘娘都能補，九龍玉鼎隻要是人造的，自然也是有辦法補全的。

隻要活着，就有希望。”蘇知之看向姜澂的眼睛，真誠安慰道。

因着看到幻境裡姜澂一步步準備去赴死的樣子，蘇知之覺得很有必要讓姜澂重拾精神，讓她開心。

“剛剛你的鴻蒙之氣怎會有青蓮圖案？”隻是片刻後，姜澂調整了狀态，問道。

“不知道，當時看你都沒有出招，我怕你受傷，一着急就這樣了。”蘇知之如實回答。

為了安慰姜澂，蘇知之想再次向她展示手掌中的青蓮虛影，此刻卻怎麼都凝聚不出來，一時間有些尴尬。

“好了，先把你手上的傷包紮一下。”姜澂邊說邊若有所思，已經拿出繃帶和雙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