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顧遣的身形逐漸朝異獸逼近,徐韫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兒。
電光火石間,顧遣巧妙伏身,在異獸的腹下滑過去。
就是這般危險時刻,她還不忘随手撿幾塊破石頭。
徐韫:“……”
異獸梁渠昂首朝天嘶吼一聲,轉而向明擺着在挑釁它的顧遣襲去。
顧遣腳下的步子活泛,一扭一拐,将梁渠耍得團團轉。
她還不忘先前的承諾,邊閃躲邊回答徐韫的問題。
“那樁新奇事說起來也與異獸有關。”
“聽說,最近二十八天裡的族民屢遭兇獸襲擊。”
“兇獸并不止梁渠一種,攻擊人也沒個區分,就像這樣。”
她說着,腳上一停,旋身對梁渠扔了塊石頭。
這石頭又打在異獸腦門上。
梁渠被她氣得鼻孔直冒粗氣,早忘了先前追逐的人是哪位。
徐韫抽着唇角,心說這異獸攻擊人還是有區分的,誰招欠它才追誰。
譽時規趁着這會兒功夫跳下來跑到徐韫跟前,感慨道:“這位章遣真人,還真是大公無私,舍己……”
她話沒說完,身旁的徐韫召出四楞锏也沖進梁渠與顧遣的纏鬥之中。
譽時規:“……”
原本看那位真人遊刃有餘,她便松懈了些,正準備旁觀來着。
這下連徐韫都卷進去,她也隻好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上了。
這邊徐韫雖是沖得利落,卻并非全憑一顆莽撞無畏的心,而是有她自己的考量。
異獸不比鬼族那些族民,力量大不說,還不知疲倦。
即便顧遣身法超然,不是尋常仙家可及,但一點仙力不用,徐韫擔心她應付不來。
況且,君上還給了徐韫指示,讓徐韫攻擊梁渠的傷處,想來,也是需要徐韫助她一臂之力的。
然而梁渠比徐韫想象中敏捷得多,而且皮糙肉厚。
好幾次徐韫的四楞锏在梁渠身上用力一劃,都隻留下一條小小的破口。
她沒能對異獸造成緻命的打擊,卻反而引得異獸狂性大發。
“寄安,我來助你!”譽時規話說得漂亮,結果被梁渠掀起的狂風一卷,便退得沒了影兒。
徐韫頂着風吹起的亂草和枯木枝杈想,梁渠這般厲害,好友之前能在它身上留下那一處不深不淺的傷口,想來費了許多工夫。
這一場毆鬥,即便她們勝在人多,但未必能占得多少便宜。
正是計無所施之時,顧遣竟已左彎右拐地繞到徐韫不遠處。
“兵器。”她朝徐韫伸手。
徐韫來不及思考,全憑本能行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的四楞锏已經扔了過去。
“上次教給你的,都還給我了?”
顧遣接過四楞锏,仍不忘揶揄一句,但很快便收了撩閑的心思,專注地對付起異獸來。
“徐韫,藏藏好。”
她叮囑後,又是施展步法。
待徐韫看清時,已憑一己之力将梁渠引到更遠的寬闊地。
譽時規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拉着有些木的徐韫躲在巨石後。
“你這種時候發什麼呆啊!”她的聲音總算将徐韫從有些遙遠的記憶裡強行扯了回來。
徐韫不禁上前半步,目光不斷追尋顧遣的身影。
那邊,顧遣堪堪躲過梁渠的利爪,卻是不退反進,她每步看似随意,細琢磨下其實皆有章法。
狂風呼嘯中,君上分外冷靜,連身側亂飛的枯枝碎石都被她善用,在梁渠身上劃出一道又一道傷口。
但那遠遠不夠。
異獸被她徹底激怒,動作也越發兇狠,每一下飛撲撕咬,都用了全力。
反觀顧遣,面色分毫不改,隻是步法較方才更疾。
徐韫心中發緊,身子不由自主地繃起來,她一錯不錯地盯着與異獸鬥在一處的顧遣,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
譽時規拍拍她:“真人瞧着就是個厲害的主,不會有事的。”
注意力都在顧遣身上的徐韫,哪裡聽得到譽時規的安慰。
她們有修為有術法的,尚且不能保證在異獸前全身而退,顧遣截至目前沒有用任何仙力,隻靠着兵器一招一式地拼殺……能行嗎?
徐韫的憂思化作指尖聚起的仙力,硬撐着沒主動出擊,身子微微發顫。
應悔!你幫幫她……
徐韫在心中默念四楞锏的名字。
仙器有靈,竟是比方才用着更趁手了些。
顧遣敏銳地感知到它的變化,她握緊四楞锏,旋身躲開瘋獸的攻擊。
梁渠的爪子豁開了她腰間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