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鬼族得不償失。

再有一次，鬼族能去哪裡呢？

她們沒有試錯的資本。

然而，大當家與她對峙片刻，仍是避重就輕：“師妹，你不明白……”

有什麼不明白的？

有人坐上高位，便貪心不足企圖獲得更多。

三當家見說不通，幹脆與大當家劃清界限：“師姐，你若一意孤行，休怪我自立門戶。”

她們幾人，各有各的擁護，三當家這一句威脅并不是說說而已。

大當家眉心微凝，停頓片刻，“待我想想……”

這一想，便想成如今這副模樣。

“言語不和嘛，這也算不得起争端呐。”謝朝辭将态勢考慮得比較簡單。

霍奪點頭表示贊同，而後道：“可是，等真鬧到刀兵相向的地步，再上報求助，不就晚了？”

鬼族要的是實實在在的安甯，這才與仙族商量，也是讓仙族提前知曉，日後，若是真鬧起來，望仙族高擡貴手，别落井下石。

“原是如此。”風聲簌簌中，洛何思考片刻，問：“那除了讓我們将近況上報給天帝，鬼族還有别的訴求麼？”

她言語甚是隐晦，畢竟鬼族族内的事務仙族無權插手。

但，倘若鬼族的大當家做了危害整個天界的事，那仙族不會袖手旁觀。

霍奪也明白她的意思，歎了口氣：“姑且看看吧。”

洛何沒接話，轉而朝徐韫的方向：“寄安仙官以為如何？”

卻見徐韫兀自發愣，沒有回應她的意思。

“寄安仙官？”洛何提氣，又大聲喚了一遍。

徐韫這才回神，指了指自己。

洛何點頭：“寄安仙官有什麼看法？”

徐韫雖然聽力欠佳，但這麼多年，讀唇語的能力早已練就。

此外，她也并非完全聽不見，方才，幾人商談的聲音不小，于徐韫而言已是足夠。

因此，洛何才有這一問。

但她不知道，徐韫分神的緣由不在于聽不清楚，而是身旁人也在問她的想法。

這人可比洛何直接：“你覺得，鬼族丢屍體這事，與那鬼族的大當家，有直接關系嗎？”

徐韫正陷入思考，尚未來得及回複，便又聽得洛何喚她。

“那你幫我問幾個問題。”身邊某人指使她。

她在結界内說，徐韫隻得順着她寫。

【本……我有幾個疑問。】

【第一，鬼族丢的那些族人和屍身有眉目了嗎？】

【第二，此事就算是大當家所為，她想要做什麼？】

【第三，假使三當家與大當家真的鬧僵，二當家何如？】

顧遣問得利落，徐韫跟上她已是不易，哪還有時間顧及言語是否唐突。

等她反應過來問題太過尖銳之時，霍奪果然僵了面色。

洛何蹙眉不語，怕是也覺得徐韫太過莽撞。

唯有謝朝辭拍了下手，沒眼力見地贊道：“好問題！”

霍奪從袖子裡掏出一塊腿骨，毫不留情地朝謝朝辭的頭上敲了一下：“好個頭啊！”

徐韫的這幾個疑問，事關鬼族族内機要，深說不得。

但鬼族既然請了人家來協助，自是該拿出誠意來的。

霍奪權衡片刻，還是撿着她能答的道來。

“屍身找回一部分，族人尚未回來，我擔心她們已經……”

“我也不曉得大師姐想做什麼，雖說我們師姐妹三人一同掌管鬼族大小事務，但也有分工，比如鬼族的藏書閣，隻有大當家有權進入。”

“至于我會站在哪一邊……這許多年，我都當了甩手掌櫃，族中要事都是師妹與師姐商議定奪，但若是到了鬼族生死存亡的時刻，我不會袖手旁觀。族人的意願，就是我的選擇。”

洛何瞧出她壓在眼底的憂思，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謝朝辭尚在思考霍奪的語中意，未置一詞。

至于徐韫……她還在等某人的指示。

果然，顧遣沉吟片刻，暗地裡戳戳她：“跟霍奪說，一會兒到了鬼界，先去看看那些找回來的屍身。”

徐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