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自己在做夢?”顧遣問她。
未等徐韫反應過來,顧遣便伸手,将徐韫的臉搓扁揉捏。
“光是輕拍有何用?這樣,才能破除幻夢,認清現實。”
徐韫被她捏得臉頰酸脹,好不容易掙脫,腳下又是一滑,整個人從頭到腳直直栽進水裡。
她不會水,避水術更是習得極差,慌慌地去攀池子周圍的闌幹,再起身時,竟離顧遣又近了幾分。
那是頭稍稍一頂,就能磕到顧遣下巴的程度。
而她的手,正正搭在君上皙白滑膩的肩頭。
徐韫使勁眨了眨眼,默念,勞什子夢都是假的!快醒來,快醒來啊!
無濟于事。
耳畔隻有顧遣聽不出喜怒的聲音。
“本君的膚質如何?”
徐韫被湯泡得發悶的腦子轉不過來,手本能地順着顧遣的問題捏了捏。
嗯……膚如凝脂,甚好。
顧遣被她這輕薄之舉氣笑了,維持着搭在湯池子邊沿的姿勢繼續問:“還覺得自己在發夢?”
小仙官呆呆地點頭,濕漉漉的發頂蹭過顧遣的下巴。
顧遣被她蹭得發癢,頭一偏,灼濕的氣息全部灑在徐韫肉乎乎的耳垂,随後,一路燒到徐韫的心尖尖上。
“你這小仙官,白日裡瞧着一本正經,到了夢中還挺敢想。”
“……”
後來,顧遣是什麼時候離開,徐韫不曉得。
對于自己怎樣泡完湯順利除穢,又是怎樣從淏渺殿回的官舍,徐韫更是全無印象。
現下,她躺在床上,揉了揉熱得發蒙的頭,竟無法确定在湯池子裡見到的顧遣,是不是她臆想出來的。
越是琢磨,越是深信自己出了幻覺。
畢竟,以她有限的對于顧遣的了解,帝君若是被她輕薄,定會一劍将她分成兩段,哪裡會容許她毫發無損地從湯池子裡出來?
看來,受封之後的除穢環節很是必要,也許,三界真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不知不覺間影響了她的仙元。
思及此,徐韫默念了許多遍清靜經才順利入眠。
一夜無夢。
再醒來,徐韫隻覺神清氣爽,輕松非常。
她早早來到約定的地方等謝朝辭和洛何。
巧的是,兩位仙友也來得早,正在約定的地方聊一樁舊事。
還是帝君與鬼族的舊事。
據說數萬年前,天界還不是如此清晰的三十六重。
仙族、魔族、妖族、鬼族順應天道化生,潛修術法,各自占着自己的地盤。
掌權的平日裡并不幹涉彼此族人之間的交往,相處也算融洽。
偶有沖突都是小打小鬧,誰也不礙着誰。
奈何一日,鬼族内部發生叛亂,幾位當家的,誰也不服誰的驅使,鬧到刀兵相見的地步。
勢力大的仙族瞧着情勢不對,誠心來勸和,卻反遭鬼族猜忌,居然放出仙族打算趁虛而入,霸占鬼族地盤的假消息。
此間,鬼族那幾位當家,不知琢磨出什麼歪點子,稱仙族分明占着三十六天的好山好水,卻還有意謀取各族利益,達到問鼎的目的,以此撺掇着魔族和妖族一同對抗仙族。
妖族沒受挑唆,作壁上觀。
沖動的魔族擔心仙族日漸壯大,将她們欺負了去,不知不覺間着了鬼族的道,與鬼族聯合發動戰事。
那會兒,誰都好似占了理,不滿足于共同屈居三十六天之中,誓要争出個高下。
“那後來呢,誰赢了?”謝朝辭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