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再次睜開眼是在醫療翼。
病床側面拉着白色簾子,附近傳來值班護士行走時極輕的腳步聲,還有龐弗雷夫人和誰交談的聲音。
陽光透過幾米高的長窗斜照進來,暖融融地覆在她臉上,将她的睫毛和發絲都染成了淺金色。
貝爾迷迷糊糊的,還以為自己在大學裡,生怕睡過頭,錯過專業課,又沒摸着手機,于是哼哼唧唧地問室友:
“幾點了……”
外面的腳步聲和說話聲蓦然一靜,緊接着,隔簾被拉開,出現在她眼前的,是弗蘭西斯洋溢着驚喜的臉:
“感謝梅林,你可終于醒了!感覺怎麼樣?”
貝爾困惑地眨了眨眼,忽然回過神來:
“哥哥?”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龐弗雷夫人站在弗蘭西斯身後,靜靜地打量着她。
貝爾想起身,被她手勢制止:
“傷口會裂,你先别動。”
貝爾讷讷哦了一聲:
“胸口很疼,還有就是沒力氣,别的沒了。”
“看來恢複得不錯。”龐弗雷夫人眼底染上笑意,“再過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貝爾看向弗蘭西斯,欲言又止,龐弗雷夫人知道他們有話要說:
“那我去看一看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治愈藥水——”
話音未落,就聽一道快活的聲音由遠及近:
“您好啊,鄧布利多先生,您也在醫療翼?我是來給普林斯小姐送藥的……”
聲音落在貝爾耳朵裡,聽着有些——殷勤備至。
貝爾趁着斯拉格霍恩走到這裡之前的功夫,眼巴巴地看着弗蘭西斯,問出了她最關心的那個問題:
“斯内普怎麼樣了?”
提到這個人,弗蘭西斯的臉色立刻沉了下去,不過他沒說什麼不好聽的,隻是輕輕哼了一聲:
“提他做什麼。”
“我……”
“噢,普林斯小姐!真遺憾在這裡見到你。身體怎麼樣?”斯拉格霍恩此時來到了貝爾病床前,打斷了二人對話,圓滾滾的臉上挂滿擔憂,“來把這瓶威根韋爾德藥水喝了,你會好起來的。”
貝爾望着那瓶綠油油的藥水,求救似的轉向弗蘭西斯。
對方接收到了她的求救信号,将藥水半路劫走:
“謝謝您,斯拉格霍恩教授。”
斯拉格霍恩笑呵呵道:
“這可是我連夜趕制的藥水,保準能讓普林斯小姐恢複得比原來更好。”
客客氣氣送走了斯拉格霍恩,弗蘭西斯打開瓶蓋聞了聞,從腰間小包裡掏出一截甘草棒,在裡面攪了攪,遞給她。
貝爾松了口氣,她實在受不了治愈藥水的怪味。
以前連中藥都能面不改色地往下灌的貝爾,唯獨喝不了魔藥——在她得知這些魔藥的原料都是什麼蟾蜍的膿液、惡婆鳥的指甲、狼人的毛發之類打破認知底線的玩意兒之後。
就算她知道中藥裡其實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但隻要不叫她看見,她就能當作不存在。
她剛喝了一口,就看見鄧布利多校長走了過來——剛才他也在醫療翼,跟斯拉格霍恩打了招呼,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直接過來找她。
“孩子,關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鄧布利多顯然已經向龐弗雷夫人了解了她的情況,沒有開口就問她好些了沒——感謝梅林,她都快被問煩了。
對着鄧布利多關切的目光,她還是問出了那個弗蘭西斯不願回答的問題:
“斯内普怎麼樣了?”
鄧布利多目光微微一閃:
“他還活着,你救下了他,你很勇敢。”
貝爾終于松了口氣,還好斯内普沒事,不然萬一他真的在今晚挂了,她是真的不知道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哈利·波特沒人保護,可能會死在黑魔王手裡——不過在那之前,沒人告密預言内容,可能詹姆和莉莉根本就不會死。
說起來這一切還是他自己搞出來的爛攤子。
提到黑魔王,貝爾心念一轉,想起了特拉弗斯晚宴上,自稱“湯姆”的人給她下的訂單,不禁有些神思飄忽。
“普林斯?普林斯!”
鄧布利多的聲音将她喚了回來,貝爾發直的眼睛立刻眨了眨,回神道:
“在。”
“我剛才說的提議,你認為怎麼樣?”
鄧布利多說這話的時候,弗蘭西斯在一旁露出不贊同的神色。
貝爾撓了撓臉頰,小聲道:
“那個,我剛才有點走神,請問你說的是什麼提議?”
鄧布利多耐心重複了一遍:
“作為霍格沃茨的校長,昨晚的事情是我的失職,普林斯小姐,我感到非常抱歉,作為補償,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任何願望都可以。”
貝爾瞪圓了眼睛。
這可是鄧布利多的承諾!
如果貝爾是真正的十一歲小女孩,大概會欣喜若狂,然後思考要怎樣才能将這個承諾最大化利用。
但如今的貝爾,算上穿越過來之前的年紀,已經二十出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