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懵懂無知的小女孩。
當年即使是巨怪闖入禮堂、攝魂怪襲擊哈利,都沒有給出靠譜補償方案的鄧布利多,怎麼現在卻主動提出要實現她一個願望了呢?
問題的根源就在于貝爾遇到的狼人。
貝爾敏銳察覺到,鄧布利多不會将狼人的真實身份公之于衆,不僅僅是為了保護盧平,恐怕他接收盧平入學,也不僅僅隻是為了幫助一個無辜的失學兒童。
他有更大的圖謀。
方便未來接收更多非人類學生入學也好,展現巫師界對非巫師生物的包容也罷。
盧平隻是一枚小小的棋子。
可惜棋局被昨晚的事故打破了。
一旦狼人的存在此刻被外界知曉,霍格沃茨就不用辦下去了,立刻就可以原地解散。
于是,貝爾很快冷靜下來:
“附加條件是不是,我不能把昨晚的事情說出去?”
鄧布利多對于她的敏銳感到些許驚訝,随即鄭重道:
“是的。不過我保證,昨晚的事情不會再次發生。”
弗蘭西斯在一邊堅持道:
“鄧布利多先生,這次如果不是各方的努力,貝爾根本就活不下來,你遲到的補償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的主張是要讓董事會知道這件事,并且對相關人士做出相應處罰,在校内進行大排查。”
“普林斯先生,要知道這件事不僅僅是狼人襲擊學生那麼簡單……”
“我答應。”
貝爾突兀插話進來。
二人都側頭看她,貝爾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但語氣平穩:
“我答應,我也想好了許什麼願望。”
“說吧,孩子,隻要我能做到。”
鄧布利多慈祥的眼睛在半月形鏡片後閃着微光。
貝爾看向弗蘭西斯,後者愣了愣,才知道自己的小妹妹竟然是要自己回避,臉皮抽了抽,憋屈且憤懑地轉身走了。
見貝爾把弗蘭西斯打發走,鄧布利多的神情稍稍凝重些許,向她走近,站在她身側,微微躬身,距離近得可以看到他花白胡子上挂着的糖渣:
“現在你可以說了。”
貝爾擡頭盯着他,提出了一個稀奇古怪的要求:
“這個願望,我希望你能和我立牢不可破誓言,鄧布利多先教授。”
鄧布利多靜靜地看着貝爾,眼神漸漸變得有些嚴厲:
“孩子,我希望你能明白,牢不可破誓言是什麼情況下才能立下的重誓。”
“我明白,我在書上讀過,《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四位創始人就立過這樣的誓言,用來守護霍格沃茨不被麻瓜知曉。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對我進行雙向制約。”
雙向制約,指的是立下誓言的另一方,也對發誓者承擔同等義務,發誓者有權要求對方對誓言内容進行保密,或者在此之上施加一些有利于誓言執行的制約。
鄧布利多沉聲發問:
“你打算讓我發下怎樣的誓言?”
“隻是一個小小的請求,鄧布利多教授。”貝爾道,“我要你發誓,未來在我利用這個誓言,向你尋求幫助的時候,不計回報。不問緣由地幫我一次。”
鄧布利多靜靜地看着貝爾,被看着的人在這沉默的幾秒裡,手心出汗,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這個決定是否正确。
這可是史上最偉大的白巫師。
他的一個承諾,是否太重了些?
鄧布利多思考了十幾秒,緩緩道:
“普林斯小姐,我可以答應你的這個請求,但是我必須設立一些适當的制約。”
他居然真的答應和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定下誓約。
貝爾有些看不懂他了,不過她終于松了口氣,肩膀微微放松:
“那是自然。”
鄧布利多伸出胳膊,舉起魔杖:
“普林斯小姐,你知道該怎麼施法嗎?”
貝爾伸出右手,無比坦然:
“一點點。”
鄧布利多握住她的手臂,示意她也握住自己,雙手交疊,魔杖輕點,纏在一起的手臂上便出現了幾道金色絲線。
貝爾看了他一眼,輕聲道:
“阿不思……”
然後卡殼了。
等等,鄧布利多的全名是什麼來着。
鄧布利多緩聲提醒:
“阿不思·珀西瓦爾·伍爾弗裡克·布賴恩·鄧布利多。”
貝爾小臉一紅,跟着磕磕巴巴重複道:
“阿不思·珀西瓦爾·……伍爾弗裡克·布賴恩·鄧布利多,你願意發誓,在未來不确定的某個時刻,當貝爾·福瑞斯特·普林斯有求于你的時候,盡最大可能幫助她,并且不求回報,不問緣由嗎?”
“我願意,隻要貝爾·福瑞斯特·普林斯的請求不會違背我的原則和道德底線,不會傷害其他無辜的人。”
鄧布利多從容定下制約。
這是一條聽上去無比正常,沒什麼毛病的雙向制約。
金色絲線消失,牢不可破咒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