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埋頭于工作的衆人。
快遞員永近英良舉着一捧白玫瑰花束,像隻小太陽般笑容清澈,目光通透,“打擾了,各位。”
因為這個學生是負責這片區域的緣故,CCG的大多數人都和他混了個臉熟,其中比他年長幾歲,性情相投的泷澤政道更是有事沒事就拉着他閑聊。
他見到來人,熟稔地朝對方揮手,“喲,來送東西啊~”
永近英良晃了晃手中的白玫瑰,“替人送花。”
正常。
畢竟連花都沒有,還想追女孩子簡直是癡人說夢。
衆人收回視線,準備繼續工作。
直到——
永近英良抱着玫瑰,笑的燦爛,無辜地來到最不可能收到花的人兒面前。
“鈴屋桑,您的花~”
“……”CCG的内部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無數雙眼睛盯下唯一一個“鈴屋桑”。
“……”正在偷偷吃餅幹的鈴屋什造。
泷澤政道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聲線打了滑,“你說這花是送誰的?!”
永近英良把花同樣塞到一臉不可置信的本人手中,“有位phoebe特意叮囑我送到您手中的,鈴屋什造,鈴屋桑對吧?”
“……”泷澤政道。
不可能!
他一定是在做夢,肯定是最近工作太忙了,累得他都産生幻覺了。
“你說…這花是送誰的?”泷澤政道的聲音打顫,震驚的眼睛瞪如銅鈴。
“鈴屋桑啊,我記得這位,鈴屋什造桑。”他們的反應讓永近英良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接錯了單子。
下一秒——
衆人起身,将他和鈴屋什造團團圍住。
泷澤政道反應過來,一把拽着永近英良,把他護在身後,拔木倉,如臨大敵般,“炸/彈!說不定是炸/彈!都退後!”
這一天還是來了嗎?
喰種終于想不開,要和他們CCG的人同歸于盡了?!
衆人面如菜色,目光冰冷黑沉。
“……”鈴屋什造。
鈴屋什造的師傅,筱原幸紀第一時間關心自己的孩子有沒有受到生命的威脅,“什造!别亂動!”
“立刻聯系拆彈組的人!鋼門,去組織人員撤退!”
他的話音剛落,拆彈專家來沒來不知道,鈴屋什造手中的白玫瑰已經被碾落成一片一片的碎花瓣,被抛向空中,下一秒,幹枯地隻剩下枝葉的漂亮花束荒蕪地落在衆人面前。
鈴屋什造捏着手中僅留的卡片,幹淨利索地起身,道,“好了,威脅解除,正好也到下班點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他仿若個沒事人一樣,卻也是平生最講禮貌的一次,刷臉打卡,走人。
“……”CCG的衆人。
永近英良彎腰,撿起隻剩下枝葉的花束,“好可惜啊,那位明明挑選了很久呢~”
“……”泷澤政道拽着他,“别靠近了,有毒怎麼辦?”
筱原幸紀呆怔怔地望着門口的方向。
确實,要是沒有當初的事情,他差不多也該到談戀愛的年紀了。
“政道先生,我抱了一路了,如果真的有問題早發現了,而且白玫瑰,能有什麼毒?”永近英良很實無奈地望向衆人。
把謹慎當作家常便飯的CCG衆人一個個面露尴尬,逃避對方的視線。
“還是好好跟鈴屋桑道歉吧,難得别人送她禮物的說。”永近英良說了句大實話。
“……”CCG衆人。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真的會有人送那個鈴屋什造花嗎?
那可是鈴屋什造啊,不到5分鐘攻入喰種大本營,剛上任就把23區的頭疼人物傑森給做成庫因克,甚至被稱為CCG有史以來第二個有馬的怪物。
究竟是誰?
是哪個勇士?!
竟然想不開送鈴屋花,他是嫌自己活的太長了嗎?!
鈴屋什造剛到樓下,就在咖啡店的轉角的巷子裡遇到那位嫌自己活太長的勇士。
他倚着牆壁,黑色的碎發被風吹散,一雙似血潑墨的眸子沉澱着歲月的溫柔和疏離,明明是五月的天氣,他卻還裹着圍巾,用手帕捂着嘴,“咳咳”個不停。
如玉般白皙臉龐仿佛被造物主精心雕磨過,每一寸就恰到好處,他靜靜地立在那裡,明明虛弱,舉手投足間卻無一不昭示着他的低調貴氣。
鈴屋什造剛才被羞辱的怒氣在他看向自己的瞬間,輕易地煙消雲散。
赤司瑾月朝他微微一笑,嗓音溫柔矜貴,“不喜歡花嗎?”
鈴屋什造望了望巷子盡頭,街道邊的車,蹙眉,仰頭,“不喜歡,下次不要送了。”
赤司瑾月注意到他空蕩蕩的雙手,歉疚道,“看樣子是給你添麻煩了,抱歉。”
鈴屋什造别扭地摸了摸鼻子,自己的話是不是說的太過分了?
“那鈴屋桑還願意給我個補償的機會,讓我請你吃頓晚飯嗎?”赤司瑾月淺淺一笑,漂亮像是墜入人間的漂亮天使。
鈴屋什造怔怔地望着他,那一瞬間,周圍的景色都黯淡了,他的眼底隻剩下這個病秧子。
他下意識地觸摸自己胳膊上的線條,有些自卑地低下頭,猶豫了片刻,道,“你該不會真像你那個讨厭鬼弟弟說的那樣,對我一見鐘情了吧?”
赤司瑾月一步一步地走近。
鈴屋什造隻感覺頭頂間落下一片陰影,鼻息間全是陌生又熟悉的白玫瑰氣息,他不喜歡這種受制于人的壓迫感,但又會不自覺的溺于對方的溫柔寵愛之中。
赤司瑾月輕輕地笑出了聲。
一瞬間,鈴屋什造的心髒被重重的提起,緊張地砰砰跳個不停。
直到對方冰涼的大掌落在的自己最不喜歡人觸碰的頭頂,他輕易地拿捏着自己的死穴,用他從未聽到過的好聽聲線,微笑道,“好像是啊,鈴屋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