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那哭聲,沈初畫疑惑地詢問剛剛下樓的見澤。
“玉嬌容怎麼了?”
還有那狐妖,玉嬌容喚她姐姐,可又為何躲着她三百年不見?
見澤抿了抿唇,仰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歎道。
“容兒愧疚了三百年,卻始終不談及當年之事。她在這忘憂館三百年,雖然整日裡瞧着沒心沒肺的,我知道,她心中不好受。今日,總算宣洩出來了。”
沈初畫擡頭看向那扇門,雖不知玉嬌容經曆了什麼,能大哭一場,總好過一直憋在心裡。
“對了,我今日又到了那閣樓,本想看一看有什麼能找到上官珵與靈音的辦法。可是,我卻意外發現那些妖獸的屍體皆被挖走了内丹。”
女子臉上盡數凝重,聞言,見澤猜道。
“會不會是監察司的人挖走了?處理這些後事向來是他們的職務,此事也不足為奇。”
沈初畫搖頭,“不,楚大人他們是在我之後才趕到閣樓。我懷疑挖走那些妖丹之人,便是闖入監察司的黑衣人。”
見澤眉頭微蹙,那個黑衣人并不是第一次現身,先前在博物軒攻擊她們的也是他。此人會是誰?
注意到沈初畫眉頭緊鎖似有心事的模樣,見澤不由問道。
“怎麼了?可是想到了什麼?”
“先前在博物軒的時候,我便察覺到那個人身上有一股很熟悉的妖氣。”
沈初畫擰眉看向見澤,“你還記得,我們在望靈鎮遇到的那隻黃鼬嗎?”
見澤疑惑地點頭,不知道沈初畫為何會忽然提起她。
“那黃鼬的内丹我本想見到玉嬌容之後便交給她,不成想之後遇上了雪娘之事,耽擱之下便給忘了。”
“直到那天我們在博物軒遇到了那黑衣人,雖然他身上的氣息極淡,但是我肯定沒有看錯,的确是那隻黃鼬的妖氣。”
見澤微微驚訝,“如此說來,那人竟不知不覺從你身上偷走了那枚内丹?”
沈初畫沉重地點頭,她竟絲毫沒有察覺内丹被偷,細細想了許久,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此人身上氣息很雜,尤其是又吸收了監察司庫房中近半數的妖丹。雖然被容兒所傷,可他若将那些妖獸的内丹盡數挖去,煉化之後,必定非比尋常。”
見澤如此說着,二人心中皆是沉重。
如今上官珵身份未明,他與靈音去了哪裡同樣無迹可尋。還有那神秘的國師,行蹤隐蔽的黑衣人,都讓二人心緒難平。
而那些魇獸的出現,也讓見澤擔心浮白與危月城出事。
還有那什麼國師,他究竟想從靈音那裡得到什麼?
見澤心中沒來由的慌亂,總覺得,這背後之人在下一盤很大的棋。而他們每一個人,都将是棋盤之上無法逃離的棋子。
……
十一月十一,剛剛下朝的楚慈依例到了狐仙殿上香。不成想,卻見到了早已等候多時的幾人。
“皇叔?”
殿内的楚淮安正仰頭盯着高台上的玉像,聽到聲音扭頭定定地看向走來的男子。
“慈兒,你從未與我提起過宮中,還有位國師。”
楚慈微愣,視線在觸及到他身後的女子之時,又是一愣。
這女子的相貌與衣着,皆與那玉像一般無二。
“你,是狐仙?”
女子正是玉嬌柔,看着面前男子的眉眼,女子眼中一動,似有千言萬語又被她掩去。
“我的确是在此受帝王供奉,可我卻不是狐仙。”
玉嬌柔輕聲解釋,“我享楚家香火,三百年來庇佑皇宮與晟國不受妖邪侵蝕。這是我,與楚筠的約定。”
在楚慈打量玉嬌柔的同時,玉嬌容同樣也在看他。
男子瞧着不過三十歲,劍眉星目、身形高挑。與楚星曜相比,他,更像楚筠。
聽到玉嬌柔的話後,楚慈下意識眉頭一蹙,又松開眉頭,淡笑着颔首。
“原來如此,自慈少時繼位,便遵從父皇遺命,日日為姑娘供奉。近日竟有幸得見姑娘真身,是慈之幸事。”
玉嬌容眉頭微蹙,不由多看了男子一眼。
這楚慈話中謙卑慶幸,可眼底卻帶着輕蔑厭惡。為什麼?是因為姐姐她并非狐仙嗎?
玉嬌容心中燃起怒火,注意到玉嬌柔眼中的黯然,登時既心疼又憤怒。
與楚筠相似的臉上有着這樣的神情,對玉嬌柔來說,想來是難過心痛的。
“國師是怎麼回事?五年前你身體忽然恢複,是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