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有關鲛人族秘法的一切,你都藏的嚴嚴實實,不讓我知道。”
“是你,逼我的。”
玉嬌容恨不能一劍刺穿了這厚顔無恥的賊子!
“我自問待你問心無愧!收留你,教養你,将你當親弟弟一樣看待!你一身的功法都是我教的!我有哪裡對不住你?!”
靈音字字泣血,夜明臉色一變,一巴掌打在女子臉上。
“好心收留我?你分明是做戲!倘若你真的拿我當親弟弟看待,你又怎會一直對我有提防?!”
“當我受傷的時候,你隻會為我療傷。可是當我問你如何才能不療而愈之時,你卻隻說這是因種族不同!”
“是,我們是比不上你們鲛人族高貴。你瞧不起我,是應該的。”
夜明冷臉看着嘴角溢血的女子,“阿姐不告訴我,我自會尋求其他方法。”
“隻不過,阿姐可别怪我,待你心狠了。”
夜明低聲一笑,臉上盡是陰狠。
“因為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砰——”
靈音狼狽地跌倒在地,早已千瘡百孔的身體終于支撐不住,大口大口地吐血打濕了衣袖、衣襟。
夜明站起身隻瞧了一眼,便接過黑衣人遞來的黑玉瓶微微躬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女子揚起頭,空無一物的眼眶汩汩流血,落下的血淚化作血紅的珍珠骨碌骨碌滾在黑衣人腳邊。
黑衣人彎腰撚起腳邊的珍珠,随手把玩着笑道。
“這枚血珍珠,看起來比其他的漂亮多了。”
扭曲的畫面讓玉嬌容看不清靈音的臉,隻有那枚珍珠閃着瑩光,好似流淌的淚。
“她在哪?”
玉嬌容直直地盯着無塵,看他依舊沉默不語,玉嬌容淡笑一聲,不再多言。
揮起秋水劍便刺向周遭的黑暗,可是這一片漆黑太廣,任憑她如何攻擊,也打不開、擊不碎。
玉嬌容半跪在地面微微喘息,不待她再次攻擊,眼前紅光一閃,再一睜眼,便是破敗的庭院。
紅牆斑駁,褪色之後的紅更添蕭條。高牆之上爬滿了荊棘,不知是在提防裡面的人,還是外面的人。
“快走!”
厲呵聲伴随着女子的哭喊聲越來越近,玉嬌容扭過頭,那緊閉的大門吱呀幾聲打開,撲簌簌落下的灰塵讓來人劇烈咳嗽着。
“他娘的!快滾!!”
打頭的侍衛滿臉陰沉地一把将哭泣的女子推進院中,不待她起身便将一包袱随手丢在她身旁。
看他們轉身便走,女子連忙爬起來沖向緩緩緊閉的大門。
“放我出去!!”
“我沒有錯!陛下!陛下你清醒一些吧!!”
“放我出去啊!!”
可是緊閉的大門任她如何拍打也無響應,女子嗚嗚咽咽地跌坐在地,依舊拍打着大門。
“臣妾所言都是真心的,陛下為何不信?!”
“妖物惑人,信不得啊!陛下!!”
那女子抽噎着一直到夜幕降臨,蕭瑟的冷風讓她止不住地顫抖。
空蕩蕩的冷宮中沒有任何生機,嗚咽的風聲讓人心驚。女子抱緊包袱踉跄地胡亂鑽進一間屋子,又尖叫着沖出了房間。
敞開的房門讓玉嬌容清楚地看到那地上散落的白骨,梁上挂着的白綢還在忽忽悠悠地随風擺動,好似上面挂着什麼一般。
女子抱着包袱緊緊蜷縮着身軀,嗚咽着直過了大半夜才睡去。
這一次,周圍并沒有如同靈音的記憶那樣扭曲變動。玉嬌容成了旁觀者,被迫看着這個女子如何在冷宮中一日日憔悴下來。
“哐啷——”
銅鏡因着女子翻找包袱的動作滾落在地,見到這面鏡子,女子忙撿起它拭去上面的灰塵。
“娘,阿芫好想你。”
女子并不去照鏡面,反而撫摸着背面菱花内的身影呢喃着。
玉嬌容忽然意識到,這女子便是死去的芫妃。那她手中的銅鏡,便是随着珍珠一同消失的那塊了。
先前在頂層之内,玉嬌容其實聽到了見澤他們所言。而她在接觸到這銅鏡之時,也沒有發現上面有妖族氣息。
可是這面銅鏡的确能看到那些珍珠中的回憶,此刻,她看到的是芫妃的記憶。
芫妃抱着銅鏡落淚,滾落的淚珠沿着斑駁的鏡面落下。
玉嬌容此刻才明白,為何那鏡面之上斑駁不平,原來是眼淚。
“陛下重病,我遠比他更痛苦。我待他之心,十年來從未變過。隻要他能平安,我比任何人都要開心。”
芫妃低聲呢喃着,“我,怎麼會去害他呢?縱然他薄情,可我依舊待他如初。我怎麼會用妖法害他?”
“陛下,你為何不相信我?甯可聽信妖物所言,也不相信我…”
女子的泣音在夜色中斷斷續續地響着,玉嬌容端詳着她的容貌。據楚淮安所言,芫妃自五年前被打入冷宮,死的時候,不過三十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