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插手去改變她既定的命盤。哪怕這個結果殘忍,可這是早已經寫好的結局,縱然是我,也無法改變。”
鎖鍊聲再一次響起,玉嬌容紅着眼飛身而起,秋水劍一次次穿透那些黑霧。
可是這些被打散的黑霧,不過眨眼間,便又再次恢複成原本的樣子。
玉嬌容所做的不過是徒勞,改變不了已經發生過的記憶。
秋水劍穿透地面,玉嬌容握緊劍柄,失神地盯着地面殘破的身軀。
花白的發絲遮蓋不住女子臉上的淚水,曾經澄澈的眼瞳此刻猩紅,滿是恨意。
黑衣人居高臨下地欣賞着靈音狼狽的模樣,輕笑一聲問道。
“如何?可願意說了?”
“呸!!”
靈音狠狠啐了一口,血沫濺在地面,隻差分厘便觸及到黑衣人鞋面。
“就是死,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女子的眼瞳滿是輕蔑譏諷,黑衣人看了半晌,淡淡道了句是嗎,便消失在牢籠前。
面前的場景再一次發生變化,三十五?還是三十六?玉嬌容不知道這是第幾次。
這次的畫面不是那個牢籠,而是一處水牢。
“嘩啦——”
“阿姐!”
白霧散去,玉嬌容看清了水牢中的身影。
夜明被鐵鍊鎖住雙臂,空洞的眼瞳望向了牢門方向。
“明弟!你,你的眼睛?!”
傷痕累累的女子不可置信地捧着夜明的臉,眼瞳中盡是心疼憐惜。
“阿姐,你救救我!他們要殺了我!你救救我!!”
夜明滿是驚恐地大喊,又害怕吸引什麼人注意,壓低了聲音急躁地懇求着。
“阿姐,不知道這裡有多可怕!每一天,都有人來取我的心頭血。還挖了我的眼睛!阿姐,我好怕,你救救我!”
夜明的聲音中盡是恐懼泣音,沒了眼球的眼眶,骨碌碌地留下兩行血水。
“明弟别怕!阿姐這就救你。”
靈音一掌擊碎鐵鍊,夜明的道行淺,那些人隻是在鐵鍊上附加了鎖妖陣,周圍卻并沒有抑制妖力的法陣。
“我們快走!”
靈音扶着虛弱的夜明迅速逃出水牢,這也是玉嬌容第一次在這記憶中看到了除了牢籠之外的其他地方。
蕭瑟的長街周圍盡是破舊不堪的房屋,渾身是血的二人躲在了一處破舊的院子裡。
夜明哭求着抓緊靈音的手,“阿姐,我好疼,我的眼睛也好疼。你幫幫我,求求你。”
靈音憐惜地抱了抱男子不停顫抖的肩膀,安撫地輕拍着他的後背。
“别怕,有阿姐在呢,你不會有事的。”
玉嬌容緊盯着滿臉驚恐的夜明,見靈音挖出自己的雙眼換給他時,夜明的臉上分明閃過笑意。
“多謝阿姐,阿姐,你也一定很疼吧?不過幸好,鲛人族可以斷肢再生,阿姐沒了眼睛,不久之後也會恢複的。”
“幾十年來,我一直在等你,等阿姐來救我。幸好,幸好我終于等到了。”
夜明動了動眼睛,笑吟吟地看着滿臉是血的靈音。
“是,是啊。”
靈音疼得顫抖,摸索着抓緊夜明的手就要離開。
“明弟,我們快離開這裡,回到南海,我們就安全了。”
“好啊,我聽阿姐的。隻是,阿姐,我被取了許多心頭血,此刻妖力還未恢複。阿姐,你能不能,給我一些心頭血?倘若他們追來了,我也可以保護姐姐。”
男子的臉上盡是算計的笑,好似看不到靈音身上的傷痕,隻是拉着她的手撒嬌。
“好不好啊,阿姐?”
“好。”
玉嬌容咬緊牙關,死死盯着刺穿靈音心口的手。
“呃…”
靈音踉跄倒地,心口處拳頭大小的窟窿,可以清楚的看到裡面空蕩蕩的,本應該跳動的心髒,此刻卻在男子手中。
“多謝,阿姐。”
夜明一扭頭,便将手中跳動的心髒交給了現身的黑衣人。
“先生,夜明已經取了這鲛人心,那先生答應夜明的,是不是也應該兌現了?”
“自然。”
熟悉的聲音讓靈音一震,死死抓緊夜明的衣擺呵道。
“明弟!你在與誰說話?!”
“阿姐糊塗了?這才離開地牢沒有一個時辰吧?”
含笑的聲音帶着些許驚訝,靈音最後的希冀也被擊碎。
“原來,這一切,竟是你算計的?!”
夜明淡淡一笑,蹲下身溫柔地擦過女子臉上的血痕。
“阿姐,這怎麼能叫算計呢?弟弟知道,阿姐一向心疼我,可是你好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