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雪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是微娘,她答應過我,絕對不會傷她,更不用提殺人。”
沈初畫與幾人對視了一眼,神情古怪地問道。
“你說的她,是誰?”
重雪茫然地擡頭,看他們眼神奇異表情古怪,下意識說道。
“你們不是在說…”
重雪臉色霎時間變得煞白,沈初畫眼眸一淩,厲聲喝道。
“休要隐瞞!你究竟知道什麼?!”
“我…”
女子顫抖着唇,支支吾吾的模樣一看便有鬼。杜珩上前一步,正要開口,便聽到遠處傳來厲呵。
“莫要為難雪兒!”
熟悉的聲音傳來,重雪大驚,忙擡頭看去。
白衣的女子落下,擋在重雪面前。
“微娘,你來作甚?!”
重雪緊張地抓緊微娘的手臂,忌憚地看向沈初畫手中的斬妖劍。
“你快走啊。”
身邊是她緊張低聲的勸解,微娘一笑,說道。
“雪兒,我等的人終于來了,我為何要走?”
看她面上不帶一絲警惕,重雪不解。捉妖師與妖族向來不共戴天,微娘究竟在想什麼?
許是看清了她心中所想,微娘扭頭看向那把斬妖劍。
“正是因為捉妖師與妖族是死敵,我才要等。”
“你想利用我殺人?”
沈初畫微微思索了片刻,便猜到了她的用意。姑獲鳥的眼中并沒有死志,顯然要找她并不是為了求死。
既不是自尋死路,那便是利用她除去什麼人,不,是妖。
沈初畫掏出那支帶血的白羽,笃定道。
“你想讓我殺它。”
“不錯,捉妖師,殺人的惡妖,你沒有理由會袖手旁觀。”
重雪明白了她們之間所說的話是何意,看沈初畫并沒有與微娘動手之意,心中也稍稍松了一口氣。
“那究竟是何妖物?”
杜珩看了看沈初畫手中的白羽,不由問道。
“是天鵝,還是一個鸠占鵲巢的無恥之徒!”
微娘冷笑,話音剛落,視線中的羽箭便勢如破竹地直朝她咽喉而去。
“爛了舌頭的賤人!!”
怒氣沖沖的女聲響起,微娘冷着臉捏碎手中羽箭。
緊接着,打鬥一觸即發。半空中兩道白影纏鬥不休,周圍盡是被波及的碎瓦片與折斷的樹枝。
“那是誰啊?是姑獲鳥所說的那個天鵝精?”
杜珩看不清她們之間的動作,隻能看到兩片白色虛影。
“不。”
玉嬌容拾起地上斷裂的羽毛微微撚動着,那白羽一觸即碎,脆弱的像是紙糊的。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應該是那隻天鵝的人,并且,一開始并不是妖。”
說罷,玉嬌容扭頭看向仰着頭的女子。
“我猜的沒有錯吧?雪娘子。”
重雪緩緩低下頭,看着對面含笑的少女,半晌後才動了動唇。
“不錯。”
“你方才所說的微娘沒有殺的人,便是她吧?”
玉嬌容笑吟吟地撚了撚指尖粉塵,一副看透了的模樣讓重雪緩緩吐出一口氣。
“是她,她的确沒有死,她…”
重雪的眼中帶着些許恍惚,好似疑惑,好似茫然。
“雪娘子此時可是覺得不可思議?為何明明已經死透的人,竟然還活生生地出現了?”
重雪微微沉默,看着玉嬌容說道。
“也沒有什麼不可思議的,畢竟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妖魔之事尚且是真,便是有什麼奇怪的事,也就不奇怪了。”
“雪娘子說得是。”
玉嬌容輕笑,右手忽得一轉,猛得刺向斜後方。
“呃…”
悶哼聲響起,杜珩這才一驚,迅速拔出刀狠狠劈向發聲的位置。
這一刀意料之中的砍了個空,杜珩冷眼看着地上血迹迅速移向遠處,掏出懷中暗器便擲了出去。
幾枚飛镖被什麼力量攔在半空中,忽得調轉方向擊向重雪。
“釘——”
杜珩迅速一躍而起擋在重雪面前,右手揮刀将那幾枚飛镖擊落。
紅绫疾速穿過緊随而來的白羽,重重擊在那片虛空。
“噗——”
白衣的身影翻身落地,一手捂着胸口,一手迅速掐訣,鋪天蓋地的羽箭突兀地出現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