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他們把蟲放在靈獸身上帶進來?”沈明霁對蟲修的所有了解都來自書中,從小閉關在白雪居,若非師父定要封他為少宗主,他是連山都不會下的,這方面他不如戚霜沂懂得多。
“結界隻能探尋活物,靈獸也是活物。”戚霜沂說,“尤其是個頭大的,按照帶來的人是誰一個個去比對。”
小修士看了沈明霁一眼,見他沒有反對,于是領命下去。
戚霜沂也再坐不住,這些人又蠢蠢欲動,百年前師尊出了手,如今也該輪到她了。
“但是我想此時你們山中,不太會有定論。”她說的委婉,站起來後垂眸,眼中情緒帶着點無奈。
沈明霁同樣懂了她未盡之言。
山中結界再開是所有賓客離去之時,此刻宗内人數過千,那蟲修真身定然就在其中。
可世家大族門派百年來的繼任大典不可能被此等鼠輩破壞,所以明面上不可能大肆搜捕,這就會給人可乘之機。
若是在昭行山就好了,戚霜沂漫無邊際的想,直接封山一個個查過去,名聲噱頭有什麼用,師尊教導隻看實惠。
沈明霁知曉她心中憂慮,“你放心,我不會放他離去。”
戚霜沂不懂他自小被稱天才的驕傲與日常不容沙子的行事作風,但這幾天相處下來也明白此時不是愛誇口的人,既然這話能說出口那定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不過,她手中握着細紗,“儀式已過,賀禮也已經送上,我得先走一步,這宗内蟲修就交給你了。”
“你的意思是--”
“我要去百年前師尊與我們斬殺邪祟的山谷看看,如今邪修死而不僵再要興風作浪,這次可不能再給他們任何機會了。”戚霜沂瞳孔中光耀閃爍。
沈明霁:“過兩天我就來找你。”
戚霜沂沒有拒絕他要合夥的建議,這事已經不隻是她昭行山的事,畢竟人家都盯上了缥缈宗靈獸,在他們宗門典禮之時蠢蠢欲動,顯然已經得罪了他們。
她點頭,揮手散出五道靈氣,“一日一道,五日内你能憑靈氣找到我。”
遊魚似的五道靈氣被他接入手中,“為何不多給一點?”
戚霜沂瞪他一眼扭頭就走,沈明霁站在原地目送她走了偏刻閑适地倚靠在一邊,等到她面色不好的走回來,偏頭無聲笑了好一會。
戚霜沂沒看見他的笑,走過來擡擡下巴,“送我一下,快點。”
沈明霁嘴角一抿,“缥缈宗不算大,你日後多來逛逛就知道怎麼走了。”
“我又不是不認路,你這山頂不讓禦劍你不知道?”戚霜沂怪異地看他一眼,“你這人好生霸道,結界陣法隻能使你自己禦劍。”
她突然想到:“難不成剛才來回報的修士是靠自己爬上來的?”
沈明霁忘了這點,此時突然沒了底氣反駁,摸了摸鼻尖隻當沒聽見這話。
待送走了戚霜沂,他收到了師父的傳召,早有預料。
師屋内隻有師父一人,沈明霁進門之後先行了禮。
大門在此時合上,誰也不知道門内師徒聊了什麼,就連大師兄孔遵顯都沒能進門。
一個時辰後門被打開,沈明霁神色從容從裡面走出,轉頭回了他白雪居。
戚霜沂出宗這天天氣不錯,走之前沈明霁給她給她送來消息,說已經在查。
既然他這邊下了手段去找人,她的重心也就不放在這頭,下山後尋了鴿子給宗門送信,但她不确定師尊是否能看到,畢竟出山前師尊就說了要閉關。
師父……他從來不會私拆别人信件,所以她特意将師父大名寫在顯眼處,待他看完一定會下山來找自己。
若說其他的事她咬咬牙也就上了,可這是蟲修,是一人可抵百人的邪修,當年師尊出手都打的難解難分,妄論是她,所以寫信回宗門求援沒什麼丢人的。
不過她等待消息的時候也沒有停滞腳步,日夜兼程趕去山谷。
那是個無名山谷,即使她師尊再次斬殺妖邪也沒有那閑情逸緻題名,所以多次回想,都是稱之為那個山谷。
很不方便,怎麼說也該取個名字才對。她想着,沒發現自己劍下土壤中,一直跟随着一道拱起的泥土。
這泥土拱起十分細微,就像是山中根莖在土中尋找養分,與缥缈宗上的那東西試圖掩飾卻錯漏難抑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