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二人停留,離雪山之巅不過幾裡的路程下,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停靠着。
戚霜沂的視線随着那動靜移動,問道:“按理說這是你們宗門絕密我不該問,但目前看來這群人來勢洶洶,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啊。”意思就是你們禁地藏了什麼東西,怎麼引的對方趨之若鹜。
沈明霁道:“我若告訴你,你得幫我辦一件事。”
戚霜沂啧了一聲,“這個交易與我很不劃算啊,你不過滿足我好奇心,我卻要為你做事,我是耳朵壞了不是腦子壞了。”
身後傳來兩聲輕笑,又聽他正色道:“這事跟你們昭行山也有些關系。”
“怎麼扯上我們昭行山?”
昨夜沈明霁離去自然不是回去睡覺,送了人回屋他也有其他要辦的事,孔遵顯把在場收集的東西盡數報給他知道。
原本不想扯她進來,可看了呈上來的東西又覺得,這件事她應當也得知道一下。
“他自爆不剩下什麼東西,未有那幾個連串的瓷瓶還留些碎塊。”
戚霜沂直覺這些碎塊有些蹊跷。
果然,沈明霁繼續道:“碎片之中有殘留靈力,宗内探尋後得知靈力來源。”
戚霜沂擡眼與他對上視線,心中默默出現一個人名。
果不其然下一瞬,不帶多少情感的聲音口中,念出了這個名字。
師尊。
“很好。”戚霜沂眼中泛起危險的光芒,這個詞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竟然還是那群人。”
沈明霁沉默下來,他昨天聽戚霜沂說過這件事,當初昭行山師尊帶着他們追殺數年,終是斬草除根才打道回山,這也讓戚霜沂留下深刻印象,睡夢之中聞到味道也立刻泛起殺意。
如今事實卻告訴她,當初還留有餘孽。
這與一巴掌扇到臉上有何區别?
她冷下面色是很讓人難以親近的,尤其是那雙烏黑靈光的眼睛一壓,寒氣不可抑制的冒出來,幾乎是無差别掃射。
可站在她身後的沈明霁一如往昔,面上表情依舊雲淡風輕,似乎說了這句撩撥虎須的話不是他似的。
戚霜沂雖然生氣,但也知道這件事與他沒什麼關系,轉過念頭來雖然還沒壓下心頭火氣,但與他說話已經恢複些許,“你們想要怎麼做,我昭行山定全力配合。”
她一人出山參禮,自然也可直接代表昭行山。
沈明霁視線垂落,看着林中動靜漸漸趨于沉寂,“若有你幫忙,自然事半功倍。”
她沒有想過沈明霁是不是說了假話騙她,原因無他,缥缈宗不需要,昭行山也不是這樣好騙的宗派。
現在沈明霁既然開口要她參與,那她不管出于搗滅蟲修還是為了維護師門,她都義不容辭。
戚霜沂念訣召劍,鎖定林中那位鼠輩眯了眯眼睛,“堕入邪道之人難以抑制心中貪婪,你們缥缈宗如今倒是成了香饽饽。”
沈明霁:“既然你這樣說,若有機會就帶你去看看,這香饽饽究竟是什麼東西。”
“可别,你們宗門隐秘,我可不想多知。”她的好奇心時有時無,什麼時候該有什麼時候該無她很清楚。
戚霜沂看他一眼不再多話,劍身凝住片刻,眨眼間直線而行,破風聲聽得他耳朵裡誇了一句,“好劍。”
戚霜沂聽他誇白玉裝也有與有榮焉,“這是自然。”她山裡山外到處鑽,找了各色靈石寶石鍛煉劍身,她的配劍自然不是俗物。
沈明霁遠遠瞧見山間陣法湧起,這是他們師兄弟昨晚設下的全套,有一就有二,他可不相信昨日那來探聽虛實又自爆的“人”就是他們的終招。
還有什麼比所有缥缈宗重要人物參與典禮之際更加有機可乘?
戚霜沂的劍刃沖人性命而去,二人臨空垂落視線,遠遠看去面無雜色,眸光清明。
這是修仙界如今唯二最有希望飛升之人,體内靈力洶湧澎湃,他們成竹在胸,絲毫不會因為外物改變自身驕傲。
此等了了邪修,戚霜沂不放在眼裡,沈明霁亦如是。
他們在意的是這個修行派别。
待她的劍刃見血之際,戚霜沂揚起一抹笑,看了一眼距離陣法數十米處泛起的劍光。
沈明霁的陣法自然可以将人兜住,但戚霜沂就是要與他比這點争鋒,她可沒有忘記初見時與他邀約的比試,雖然現在說不清定下的時間,但是能有幾回切磋,即使隻是小事她也會用盡全力。
沈明霁自然懂她如今笑的什麼,嘴角不着痕迹也戴帶上些微笑意,緊接着片刻後他眨了眨眼。
戚霜沂的耳際忽然覆上一雙手,與她雙耳嚴絲合縫蓋攏,她仰頭對上對方漂亮的眼睛,瞳孔透着璀璨的光暈。
她隐隐聽見一聲鐘磬,緊接着耳邊的手更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