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釀春要跟着她一塊離開，小蛇的存在也沒必要再瞞着她。

“乖小蛇，現在該看你的了。”妖物靈修與人類不同，戚霜沂此時體内也無金丹，渡化靈力根本做不到，隻能要靈蛇掌舵才行。

與此同時，戚夫人和崇甯候互相牽着手終于到了戚引知的院落外，門外安安靜靜，偶爾的風吹葉落聲中顯的分外祥和。

戚夫人眼中猶豫不決，片刻後閃過一絲懼然，伸手就要推門。

“夫人——”崇甯候忽然抓住了戚夫人的手。

周圍安靜的可怕，之前因為戚引知昏睡的緣故，雨園一向是全侯府最幽靜的去處，但是因為她驟然蘇醒，府中新剝過來的丫鬟侍衛已經在今早到位。

可現在卻沒有半點聲音發出，即使他們倆已經站到了園門口，可大門依舊緊閉。

崇甯候迅速找到了暗衛的交接點，人影尚在，卻無反應，為何？表面風平浪靜，内裡如何驚濤駭浪？

崇甯候的直覺讓他擋下了夫人想要掀開蓋子的決心。

戚夫人驟然清醒，回過神來。

“夫君。”

崇甯候将她攬入懷中，“今夜月色雖好，卻也不必再來攪擾女兒休息，我們先行回去。”

周遭的不對勁戚夫人雖反應慢他一步也已明白過來，先前壓在心頭的石頭在此時略有松動，那一直壓抑的念頭又有了生長的趨勢。

心頭急念來回灼燒内心，卻明白崇甯候的意思，咬牙點頭與他一同回了房間，這一晚侯府正屋倆人翻轉多次久久未曾入眠。

第二天一早，崇甯候穿戴齊整去到朝中，走之前倆人對視久久無言。

戚夫人壓抑自己想要立馬去女兒園子的沖動，依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陽日高懸才翻身坐起，眼底的青黑壓了兩層粉才勉強壓住。

今日不知怎麼，心慌的厲害，戚夫人落座後捏着帕子撫胸緩了好一會，正想吩咐人上早茶，院落外快步走進來一侍女。

聽她口齒伶俐急速道：“夫人快擺香案，宮中來人且帶了聖旨！”

“聖旨！”戚夫人眼皮狂跳猛地起身，心慌的站不住，不得不扶着桌沿，“怎麼會這麼快。”

身邊侍女眼疾手快将人打發，快速在她耳邊說道，“夫人，眼下接旨最要緊。”

戚夫人強自按捺心跳，吩咐人立刻下去準備，宮中内侍已在正堂等候，崇甯後甚至還未下朝歸來，昨晚遞上的折子皇帝怎麼會這麼快的動作。

戚夫人昨晚和崇甯侯皆想的是月餘即算是迅速，可這才第二天。

難道當日霖兒一醒，皇帝就知道了？

又或者......不管霖兒醒不醒，這一道聖旨早晚都會落到侯府？

太子不能娶一久病纏身昏迷之女，可其他人可以——

戚夫人久居京城，敏感度并不低，當下立馬明白過來。甚至因此她對聖旨裡提到的人幾乎有了準确的猜測。

來到正堂，戚夫人跪下接旨，内侍對她禮敬有加，雖然身懷旨意，但态度并不倨傲，高聲宣旨後笑意滿滿離開。

京城内能混上攜旨出宮的都不是傻子，一道旨意盡管摸不清皇帝内心的心思，可浮于表面能夠傳遞的信息已然清晰明了。

崇甯候的恩寵一時半會還倒不了。

這就足夠了。

......

“乖乖，”昨晚靈蛇的靈力催動寶劍帶着倆人離開實在勉強，不過幾裡的距離已經到了極限，也因為靈力透支的緣故，小蛇在昨晚從劍上下來之後一直恹恹的。

面對這個功臣戚霜沂待它比自己還上心，連水都一勺勺喂到它面前，晚上不顧小蛇一直往外出溜也得放在枕邊一塊睡。

現下剛剛撕扯小鴿子喂了它吃飯，戚霜沂又将蛇重新收回懷中，靈蛇幾次三番掙紮無果，最終學會接受在她胸口衣裳裡做窩。

酒樓落腳能得到不少消息，雖然在房間裡用完了午飯，戚霜沂又在大堂點上茶水點心，一坐就是一個時辰，回來之前給小二幾兩碎銀聽了滿腦袋的消息回來。

回房掀開輿圖，去往虛城有兩條路，聽着剛才他們說的消息，最近清濁鎮并不太平，她正舉着油燈畫線，出去采買的釀春去而複返。

随着她一塊看了半天輿圖，猶豫着開口道：“小姐，這兩條去虛城的路差不多遠，咱們能不能從清濁鎮過去啊？我想回去拜祭父母。”

這與戚霜沂剛剛想的正好，既然釀春正好有事，那更是巧了。

“可以。”

待出了客棧，坐上釀春方才出去買下的馬車，确定方向後更是一路不停歇，戚霜沂打定主意待她找回自己身體，一定将戚引知完整送回。

故而對于目的地她一直很明确，她要先去虛城，過段時間就是虛城五年一次的修仙者大會，到時昭行山的人必定到場，她現在身無靈力，連山腳結界都越不過去更别提回山。

她得讓昭行山的人帶她一起回去才行。

否則就憑現在這毫無靈力的身體去尋沈明霁報仇，與他而言也許不過一碟爽口小菜。

而就在他們走後，方才靠着客棧小攤那坐着吃飯的高個男子同時付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