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戚霜沂猛的坐起身,渾身疼痛無比,疼的她一時躬身啞聲好半天發不出半點聲音。
在外頭守夜的釀春立馬反應過來拉開簾子,瞧着她疼到縮成一團,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小姐,小姐這是怎麼了,我去叫大夫。”
戚霜沂拉住她的手,可體内巨痛讓她一時無法開口。
釀春連忙松開手,去倒了茶水喂她喝,她牙冠緊咬半點喂不進去反而滴落到了錦被之上。
戚霜沂疼的額角青筋暴起,絲毫不知原先環在她手腕上的小蛇吐吐蛇芯順着她的袖子一路攀上脖頸,咬尾環成一圈,靈力舒緩而下。
漸漸地疼痛消散,靈魂和身體再度融合。
她睜開眼,釀春在她身前臉色全白,滿臉淚水看的人心疼。
勉強扯了扯嘴角,她給釀春拂去淚水,“沒事。”
“小姐這是怎麼了,我現在去給你叫大夫好不好?”
換過勁來後方才那強有力的疼顫好似過眼雲煙,戚霜沂利落起身。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去到缥缈宗,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在這句身體中。可是她現在知道自己非常迫切想要回到自己的身體内。
沒有靈力和劍在身邊,她沒有半點安慰,心頭突突的跳,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心慌。
她甚至等不及明天。
戚霜沂要釀春去習武場開武庫拿一柄長劍來,釀春不知她要作何,但見她滿臉凝重,應聲道:“是。”
她迎着月光離開。
另一邊戚霜沂拿着下午要人抱回房間的一對石子木頭去了小花園。
小蛇從她手腕探頭,似乎在詢問現在是否需要它出手。
戚霜沂沒有管它,手下動作不停,樹枝和石頭按照一個順序擺好,“現在不用你。”
這邊擺完,戚霜沂又拿着一堆東西去了别處,這是奇怪的動作,但是她隻在自己院中奇怪,那些暗衛不會因為她擺弄這些雜物就來阻止。
三處陣眼皆放好石子,戚霜沂為保萬無一失,思慮片刻正要以血入陣,卻被小蛇攔下,隻見它迅速從她手腕落下,身軀擺動到了陣眼之上,石子刮過蛇腹,三兩鱗片就被刻意刮下。
蛇的動作奇快,眨眼間三處都留下了它的鱗片,待它再次回到戚霜沂的手中藍綠的蛇身因為傷口的緣故附着了些許塵土,血漬沾染她的衣袖。
陣法微微泛靈光,因為有小蛇褪下蛇鱗作為陣眼,靈氣雖然幽微但比之沒有總要好上許多,戚霜沂環顧一圈,隻要以大門為界不被破壞,那将不會有人發現她的離開。
戚霜沂小心為它擦拭,并且承諾,“我再為你加兩場,必定讓你比之同道修行者更快化形。”
釀春取劍回房,瞧着小姐在院内蹲着不知作甚麼心中暗暗開始緊張,小姐沒有與她說确切計劃,但她心中隐隐知曉小姐這是要走了。
并且沒有想要帶上她的意思。
這絕對不可以,孤身在外意外太多,她必須緊緊跟在小姐身邊保護,無論如何,她都得要小姐帶上她。
故而她雖抱着劍,可眼睛一動不動看着戚霜沂,半點不敢移開。
另一邊,戚霜沂要人取劍的事很快被報給了戚夫人,已然洗漱安置熟睡的她坐起身與身側侯爺對視一眼,崇甯候正要發問,卻見她果斷起身。
崇甯候這廂披上衣服立馬跟在身後,“夫人......”
戚夫人默然片刻,出門前一把抓住了崇甯候的手,方才在飯後閑談時就一直揪心的想法念頭此時再也眼藏不住,眼底心頭事掩不住的擔憂,“我——”
“夫人不必多言,先去看看。”崇甯候擋住她想要說的話,思慮片刻,他喚住身側侍女,“都不必跟着。”
戚霜沂口中念念有詞,當年選修,她與師尊試了三天,最後從丹符器陣劍體中選了後三門研習,如今身處異身丢了體魄,力氣不足難以提劍,隻有這陣法尚且能夠着眼,卻也因靈力不夠限制頗多。
隻是隻要能達成目的,即使隻有一成,那也是有用的一成。
陣眼聯動,院中霎時間飄過一陣淡淡的花香。
戚霜沂身站中心,擡手散落一抔黃土。
小陣在片刻内驟然生效,肉眼難覓的幻象尋摸到院子中各個活人臉上。
她慢慢走到一道樹後,仰頭看着樹葉枝杈後正保持蹲扶姿勢的暗衛注意力全在院子中間,半點沒有注意到她。
成了。
戚霜沂立馬三步并兩步回房,取了釀春收拾好放在床上的包裹,正要從她懷中取劍,就見釀春神情緊張将劍往懷中一帶,“小姐,你也得帶上我。”
“?”
戚霜沂少有的一愣,她沒想到釀春能夠擺脫幻境的影響,何止是擺脫,她瞧着釀春的神情清明,半點沒有被她制造的幻境給迷惑的模樣。
這丫頭真是天賦異禀。
心中暗歎,但是此時不是争論的時候,戚霜沂心中掠過一個将她打暈的念頭,可估量了一下久病剛醒自己連端着碗都手腕會累的狀态,果斷道,“跟着我。”
釀春馬上從她手裡剝下包袱自己背着,連連點頭。
戚霜沂不與她争搶,拿過劍柄掂量片刻豁然,瞧了一眼這劍上嵌的寶石又是一驚,可此時不是感慨的時候,她領着釀春到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