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涼慌忙起身,以為柳瞑鳳還要說教幾句趕他走,卻見柳瞑鳳伸出雙手,一臉嚴肅地微紅着臉:“抱我。”
什麼東西在他腦中轟然炸開,他喜得眉梢都壓不下笑意,立刻聽話照做。嘩啦啦一陣水聲,秦羽涼俯身将他的一切從水裡撈出來,那人順勢攬住他脖子,又乖巧坐在他腿上,任着他幫自己擦身子。
秦羽涼手上力道恰如其分,柳瞑鳳一時精神松懈,竟後知後覺地犯了困,窩在秦羽涼懷裡任他上下其手。
秦羽涼一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一圈,壓着聲音說:“先生,我聽到了,她叫你渙淵。”
柳瞑鳳嗯了一聲,作為回應。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他的聲音帶上一些難以抑制的興奮。
柳瞑鳳如何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可他現在真的已經無力反駁,左右他對秦羽涼毫不設防,秦羽涼這人對上有關他的事情也隻會往好的方面想,隻要别想太歪,便任着他去吧。
于是他又嗯了一聲。
秦羽涼立刻眉開眼笑,指風熄了燈,便将他抱在懷裡,兩個人将被子一裹,躺在一處。
“先生。”秦羽涼又輕輕地喚他。
“嗯?”柳瞑鳳迷迷糊糊應着。
“我愛你。”他的眼睛彎彎的,在漆黑的夜裡尤其明亮地閃着光。
“嗯。”柳瞑鳳實在撐不住,卻還是忍不住想答應他。
秦羽涼沒等柳瞑鳳再說什麼,将人又往懷裡揣了一些,輕聲說了句晚安。
自然,此時柳瞑鳳已經睡去了,沒法應他。
見柳瞑鳳睡着,他兀自松了口氣。
秦羽涼蹑手蹑腳抓住柳瞑鳳的手腕,向他的脈搏探去。
果然,此時柳瞑鳳的武功尚在。柳瞑鳳想瞞着他,可他發現了。他的先生最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卻也最會透支犧牲自己,偏生又長了張除了親的時候都很硬的嘴,隻怕若不是他學了點醫術去探,柳瞑鳳至死都不會告訴他。
柳瞑鳳總想着委屈自己,可秦羽涼如何舍得他受委屈。
前世種種曆曆在目,他斷然不會允許柳瞑鳳頂着病痛化作他江山萬裡中的一捧黃土。
今生這藥是他早些年托太醫院研究的方子,吸入口鼻隻當是睡意昏沉,悄無聲息,不會痛苦。他自己服過解藥,那東西藏在他胸口,不出意外明早他走之前,柳瞑鳳的武功就要作廢了。
他憐惜地摩挲着柳瞑鳳的手腕,目光中心疼近乎要溢出來。
他的先生這般好,他是如何眼拙如何自負,才能一次又一次地錯過他。
逆徒,果然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