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當中假摔,偏生陛下吃這一套。太醫院衆人被急召過來,他站在禁衛軍隊伍裡,用手肘撞着旁邊的兄弟嘴一咧小聲調笑:“你說這皮都沒蹭破,太醫院那幫鹌鹑等會兒來了,怎麼下手?”他故意将脖子前傾,學出鹌鹑的慫樣,“是不是先勾着脖子把脈,再跪下來邦邦磕兩個響頭說微臣惶恐呀。”衆人都盡力憋住笑,一個表情賽一個精彩,也就這少爺敢明目張膽。
遠方一陣急促的宮人中,隻有一人步履款款。
那人石青朝服,松散墨發,過分白皙瘦弱的身軀唯纖弱腰身沒被寬大服飾遮掩,旁的太醫都是人在前頭跑,侍從提着藥箱在後面追,隻有他神情輕慢,步若閑庭。某刻對視,恍惚竹林春動,花開即死。
方才的調笑打趣在見到那個人的那一刻瞬間凝固。他心上忽而警鈴大作,癡了魇了着了魔一般定定看着前面的人,下巴都沒來得及收起來。衆人順他視線望去,以為他是看上哪個小宮女,還要調笑時,他終于擦淨了哈喇子開口:“誰家女兒能抵他萬一食髓知味。”
于衆人驚詫的目光中,這文盲說出了他平生最有文化的一句話。
而後,他就對陸五展開了狂熱的追求。
從毫不間斷的肉麻書信到三天兩頭的禮品和邀約,陸五此人也不拖泥帶水,巋然不動盡數奉還,甚至一月後,他直接告訴于二公子:“我是院正的性/奴,你不嫌髒?”
二公子的怔愣轉瞬即逝。
陸五見狀了然,諷刺地一挑眉:“不過我這個人沒什麼底線,于公子若有需要,我也沒立場拒絕。”
“不是的!”于晚青忽而紅透了臉,他雙手抓住陸五單薄的肩膀,下了天大的決心開口,“我不在乎!不是……我………我不在乎你曾經怎麼樣!我承認一開始是見色起意,但我現在……我現在是真心實意地在喜歡你!”
陸五用一種看未知生物的眼神看着他。
他一咽口水,重新開口:“陸五,我很遺憾沒能參與你之前的人生,我救不了你的過去,但我想………我想給你未來……一個,有我的未來………”說到這裡,他的臉已經燙得能煮熟雞蛋,但在這段時間的觀察中,他愈發一發不可收拾地喜歡陸五,喜歡他的冷漠疏離的眼神,也喜歡他尖銳刻薄的話語,因為越是這樣,越能看出這人内心可以多麼柔軟脆弱,越會……生出想溫暖他,擁抱他的心思。
這告白莽撞而荒唐,以緻他說完就忍不住雙手抱頭,轉過身,蹲下來。
“你懂什麼叫喜歡?”陸五神情還是很淡,“那走吧。”于是他稀裡糊塗地被陸五拽出了朱紅的宮牆,稀裡糊塗地來到一家客棧,被陸五拉進了一間客房。
陸五随手将他推倒在床上,緊接着就開始寬衣。
“不……不你幹什麼?“他吓得急忙上前去按住陸五的手,隻得了一個疑惑的眼神:“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
“我………”
陸五輕笑一聲,屈指在他額上扣了一下:“爽了就滾,别再來煩我。”
“不……不是這樣的!”他的臉又紅透了,“我想尊重你!我隻是喜歡你,我不需要你委屈自己和我做這檔事……”
陸五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緊接勾唇笑了一下,探身将氣息噴在那滾燙的耳垂:“可是怎麼辦呢,我就是想委屈你和我做這檔子事。”
“可………可我…………”他已語無倫次。
陸五見狀忽的輕笑一聲,被按住的手不安分地翹起手指,恰恰好輕描淡寫碰在某個更不安分的東西上: “于二公子,初次還在嗎?”
看他模樣,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于二郎,我來為你加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