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柳瞑鳳就是相信，秦羽涼不會對他說謊。

秦羽涼酒量不好，這般反常，大抵是喝酒了。

可能喝得不多吧，經脈全部爆開後他的五感甚至弱于常人，以緻一開始他什麼都沒聞到。直至秦羽涼抱住他的時候，他才在對方的胸口嗅到一點酒香。

那晚甚至算得上酒酽春濃。秦羽涼破天荒的憐惜他，甚至到最後他都沒有徹底暈過去。

感覺有些累，眼皮略重。秦羽涼抱着他去沐浴，溫熱的蒸汽伴着淡淡的梅香薰着思維，他感覺連思考的力氣也沒有了，就濕漉漉地依偎在秦羽涼懷裡，看乳白色的蒸汽從花瓣旁升騰起來，袅娜的地晃蕩着，直至消散在空氣中。

秦羽涼就這麼抱着他。

不論是就當下的實況還是就以往的經驗，今天秦羽涼必然沒有盡興。但秦羽涼就像做錯了事情一樣，一直軟聲軟氣，不僅沒有多餘的動作，也沒有逼迫他做什麼。

“柳瞑鳳……”秦羽涼将頭前傾，搭在他頸側，“你知不知道朕有多恨你……”

柳瞑鳳不說話，秦羽涼很他是應該的，這沒什麼值得度量的。

“曾經有無數個日夜，朕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将你的心剖出來瀝幹了血看看是不是青碧色的，可是那天我遠遠的看到你的身影，我………我積攢了那麼久的恨全部毀于一旦……我就像是中了毒一樣，我看到你哭我既暢快又………”他突然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略偏轉了頭，吮着愛人身上令他魂牽夢萦了無數個日夜的淡香。

濕熱的觸感落在被他撕咬出的疤痕上，秦羽涼輕輕舔舐着那一道道猙獰的牙印，仿佛狼王向愛人展示着自己的溫情。

蒸汽，還在源源不斷地騰起，消散。

秦羽涼撫摸着柳瞑鳳背上的疤，疤的最深處往往是最敏感的，懷裡的人忍不住微微的顫抖，粗粝指尖仿佛細細撫開了蒙在歲月上的塵：“有一天我突然發現我根本不了解你。你身上有沒有疤，你喜歡過誰愛着誰，你見過什麼人看過什麼風景，我眼中的你永遠淩駕在七情六欲之上，我從沒看過任何情感滲入你的眼底。”

“但我……我的時光，自見到你之後，便隻有你。”

“我總想在你身上多留點痕迹，想看你動情看你羞惱，想看你被我拉入凡塵你的精神，思想，肉/體，統統圍着我轉，我想讓你隻是我一個人的，我有時候甚至恨不得把你殺了讓你永遠也不會再為那所謂的蒼生生出與我相悖的心思。”

“可是柳瞑鳳，我越來越感覺我做的這一切都不過是嘩衆取寵，我改變不了你，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心上有沒有曾為我留出過一星半點空間讓我僭越于師徒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