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瞑鳳已經不記得那天他是怎麼回到寝殿的了。
秦羽涼後來又沒有做下去來着?那些人都死了嗎?他們看到了什麼?他不知道。
意識回籠,足腕上是熟悉的冰冷金屬質感。
室内沒有點燈,窗簾都死死地拉着,他不知道那是白天還是黑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很安靜,非常安靜,靜得就像躺在靈柩中,一切紛擾都不過是頭頂的黃土翻了又埋,新添幾層。
他早已過了沖動的年紀,當下的情況就是,他做什麼都于事無補,他徹底失敗了。
他想翻身,從他十六歲開始常伴身側的疼不見了,但他卻沒有力氣,于是幹脆不動了,仰頭看着床頂的帏,想着什麼。
那一年他剛接手軍營一年,穆将軍因他之故逝世,他追悔,自責,茫然,無助,盡管手上有了夢魇軍,那種感覺卻堪比屠了一座城。
無從補救。
見他日夜不思茶飯精神萎靡,陸檐流問他,敢不敢賭一把。
那是一顆小小的黑色藥丸,陸檐流說,吃下去之後他可能會死,如果僥幸沒死,那就會獲得超凡巨力,同時靜脈全通,武藝必大為精進,但同時,會體弱多病,一生受錐心刺骨之痛,甚至英年早逝。除非報廢全身經脈武功,否則永無終結。
他說他願意。
事實證明,再後來的日子裡有武藝傍身确實給了他莫大的支持,但同時,他受不得寒,耐力趨近于無,半同廢人。
眼下,秦羽涼隻是想控制他,羞辱他,此番……歪打正着吧。
他閉上眼,想着,不如就這麼死了算了。
“哐!”
門被踹開了。
刺眼的光線射入暗室,高大的身影步履倉促———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柳瞑鳳撇過頭去,閉上了眼。
秦羽涼俨然踱至他面前,想都不想就坐下,強行掰過他的臉,硬生生吻了上去。這是柳瞑鳳才看見他還裹着披風,唇上有點幹,帶着淡淡的鹹味,是冷的。
他又咬了秦羽涼的舌頭,但這次秦羽涼沒有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