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這個早朝像往常一樣。

“陛下，臣有一事啟奏！”

卻又和往常非常不一樣。

“柳卿，你說吧。”皇帝揮了揮手。

“臣懇請陛下，撤去臣太傅一職。”

一時間，朝堂上議論紛紛，一片嘩然。

“為什麼？”皇上神色微動。

“臣自忖學識淺薄，實在無力勝任太傅一職。”柳瞑鳳跪道，“若因臣之失耽誤太子殿下，臣無顔面對列祖列宗！”

“父皇！”秦羽涼突然沖出來跪在柳瞑鳳身旁，“兒臣求您不要撤去太傅職位！”他被柳瞑鳳整懵了，此前他真的完全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胡鬧！皇兒你給朕滾回去站好！柳卿，你說，你怎麼就耽誤他了？”

“日前霓州剿匪一事，因臣失職緻使殿下身陷險境；臣任太子太傅一職期間，殿下詩書騎射皆未有一星半點的進步；反之，前幾日臣身體不适，一直是殿下照顧在側，為其恩情，臣此生願為殿下赴湯蹈火，卻再無顔拖欠殿下。臣枉為人師。”柳瞑鳳跪地磕頭。

“一派胡言！太傅未曾虧欠兒臣哪怕一星半點！先生于兒臣恩同再造！是兒臣愚鈍緻使先生不斷憂神，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先生對兒臣不滿意兒臣可以改，求父皇成全！”

“柳卿，”皇帝扶額，“日前朕勸你任職，你也思慮了一番在答應的，怎麼就出爾反爾了呢。”

“并非出爾反爾，隻是臣良心放不下。”柳瞑鳳死不松口。

“朕還是給你三日時間考慮······”

“臣心意已決。”

“柳卿！”

“陛下！”

“啧······退朝後，你來找朕一趟。”

“臣領旨。”柳瞑鳳深色微動，皇上的态度暧昧不明，秦羽涼看起來想死纏着他，這件事絕不能拖下去。

“退朝！”皇上氣急敗壞的走了。

衆朝臣悄無聲息的走了，安靜的有點駭人。

“先生······”秦羽涼擠出人潮，緊緊抓住柳瞑鳳的手。

柳瞑鳳甩開了他的手：“殿下，請自重。”

秦羽涼看周圍人太多，硬是追着柳瞑鳳到了禦花園，才拉住他：“先生，為什麼？”

“殿下，方才在朝堂上微臣說的很清楚了。”柳瞑鳳稍稍擡眼就看到秦羽涼年輕而英俊的臉，兩片劍眉卻擠在一起，眉梢下垂，像被欺負的小獸般委屈，吓得柳瞑鳳立馬又垂下了眼，撇開了頭，“微臣不想再糾纏下去了。”

“先生，我······我······先生，求你·······不要丢下我······”秦羽涼還是緊緊抓着柳瞑鳳的手。

“殿下，您值得更好的。”說罷，柳瞑鳳甩開了他的手。

似乎是毫不留情面的動作，卻也似乎是在逃避。以至于動做都是軟的。柳瞑鳳感覺，他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紮的他心疼。

不能再糾纏下去了。

再怎麼對不起秦羽涼，他上輩子已經用了一輩子去還債。他甚至隻是跟秦羽涼同歸于盡而沒有趁機刺殺他，扪心自問的話，柳瞑鳳覺得自己做的已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