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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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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過去,秦知白忽然變得很忙。

臨近期末,白天講座反而比先前還多些,有些不得不去的日程過了飯點才結束,他還要擠着地鐵去岑堯家。

家教服務結束時間一般在十點後,他會直接掃輛電動回住所,有時順路代拿些快遞,再回門廊亮着燈的小洋樓。

他仍然被失眠糾纏着,重複着入夢和清醒的死循環。有時半夜醒來無事可做,索性直接開燈,提前趕工截止日期還遙遠着的各種報告。

生活永遠三點一線,他每天從步行模式切換到地鐵出行再到騎行模式,單調且無聊,偶爾去趟快遞代收點反而成了平淡生活裡的一劑調味。

這邊幾個小區的代收點開在老年人活動中心旁邊,秦知白去過幾次就摸清了規律:晚上人少但停止營業時間不定,白天去能不能安生則全看天意。

秦知白第一次去代收點是在午後。

這時節悶熱,走在路上他後背總是微濕的狀态,偶有汗滴下來,石闆路上開出黑色的花。

他擦着汗走進代收點往外延伸出來的遮陽帳篷,看見下面圍着群下棋喝茶聊天的大叔大媽,忽然有種奇妙的預感。

秦知白一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雖然本質上冷漠,但沒有下意識調整表情時在外人看來總是不笑也似笑的,而笑偏偏又是使人顯得親切的好手段,因而他總是很受老人家喜歡。

他不想多生事,于是特意避開了這群退休生活豐富多彩的人,直接繞到裡頭漆成藍色的貨架,照着取件碼拿了紙箱就往外走,要給管理員掃碼。

結果對方是個嗓門大的,一句話把門外那群人的目光全吸引過來了:“——這是那個溫老師的件,你沒拿錯嗎?”

秦知白說沒拿錯,溫老師托我過來拿。他在心裡暗罵這人事多,轉身要走卻發現路已經被大媽們堵死,他被圍住了。

她們中最壯實的也是擠在最前面的一個努力和他套着近乎:“阿弟,你姓什麼,是不是溫教授的學生哦?”

秦知白的雞皮疙瘩在一瞬間全體起立,他勉強維持着笑:“……我姓秦,就是過來幫忙拿下快遞。”

……所以可以放過他了沒有?

“噢噢……我問你啊小秦,”她神秘兮兮地湊過來,身上帶了點舊時香膏的味道,秦知白不由得往後退了些,就聽她問:“溫教授是不是還沒有結婚?”

另一個更熟悉情況的道:”豈止是沒結婚,人家教授現在連女朋友還沒談哪!“

——“怎麼就你知道,我們一點消息沒有?”

——“上回聽老郭講的,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你們有遇到再問就是了。”

這群人閑着也是閑着,七嘴八舌就讨論起來了。秦知白僵在那裡聽碎紙片一樣滿天飛的八卦小料,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溜走。

後來再回想起時他甚至想笑:溫嶺會不會就是因為常被這群熱情得過分的大爺大媽關心終身大事,所以明明能照顧好自己還要專門托他過來代拿?

關于溫嶺,他的房東,秦知白原本沒有太深刻的印象。

他在小洋樓裡遇到溫嶺的時間很少,當然裡頭有他故意避開的原因在,所以談不上有什麼了解。

代收點跑得多了,一些有關溫嶺的情報不自覺也就攬進他耳内,潛移默化間,那人的形象比起先前剛住進來時要鮮活許多。

這種按時往返于不同地點間的生活規律,因而一切都顯得可控,秦知白在充實的時間安排裡久違地體會到了放松。

秦知白讨厭失控。非要深挖下去,原因也許是失控意味着失态,而失态就标志着他費心營造出來的正常形象很可能在某一刻被質疑,他的狐狸尾巴露出來,後面所有東西都站不住腳。

他失态的時候很少,上周在通話中最後選了最愚蠢的也是最可悲的逃避作為解決方法算是一樁。

對方會怎樣看待他自亂陣腳的行為他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所以他會有意忽視掉這個号碼的存在,即使它仍然躺在通訊錄的頂端。

他所能做的,不過是對與此相關的記憶一概避而遠之。

或許也算種自我保護機制,秦知白想,和那種為回避某些傷害而選擇遺忘的機制一樣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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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嶺也很忙。

但他忙的畢竟和整天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的大學生不一樣。周一要約複查周二開會周三行政文書像秤砣周四領導下凡,周五閑一些,隻用半夜值班守那些電話。

不過這周他沒見到那個熟悉的号碼。

或許還是太冒昧了,上周在對方明顯情緒不是很穩定的情況下他還逼着人講些不想說的話。

現在倒好,先前建立起來的信任關系直接塌掉,對方上回就不想和他再交流下去,果然他這個臨時被調過去湊數的老師功夫還是不到家。

所以放棄一直以來專攻的心理學而去跨社會學的領域是再正确不過的決定,他不适合幹這一行。

溫嶺想。

他好像确實容易把握不好距離,不論是和深夜裡來電尋求幫助的人談話還是和秦知白相處,雖然都是出于最基本的善意,但太過分也會被抵觸被提防。

有一晚他在半夜醒來,睡眼惺忪時取了拐杖出來倒水,看見客卧門縫裡漏出燈光。之後某天他加班到兩點,同樣見到了熟悉的光亮。

溫嶺猜他是在忙,後來契機恰當時提了一句,蝴蝶效應扇起來的風比他想象的還要大。

他記得秦知白聽到那句話時的神情。意外和警惕混在一起,隻一瞬就看不見了,像雪化進春光,所有冷漠都被埋在表面溫和無害的笑下。

秦知白說快到期末,事情稍微多一點,吵到老師了嗎。

他微笑,斯文而坦誠,沒有避開溫嶺的目光。于是溫嶺很難斷定這話的真假。

此後深夜裡他偶然起來,客卧的燈光不再亮,但會有走得近才能察覺的對方還清醒着的迹象。

溫嶺由此意識到,其實他這位租客和平日裡表現出來的熱心友好形象并非完全一緻,他的邊界感很強。

……這種壓力不應該有。

溫嶺提醒自己注意不要再在無意間侵入對方的空間,因為不想看見越砌越高的名為防備的牆。

防備者和被防備者,在他看來都是令人難過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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