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抵上來的瞬間舒晴混亂的腦子轟得一聲,被炸得七零八落,一個勁地嗡嗡作響,直到感覺秦兆進來的動作一頓,她才聽到床頭櫃上的手機正在嗡嗡震動着,趕緊抓住這個契機。
“秦、秦兆,快接,電話響了。”
她的聲音隻有含糊的氣聲,說不出的輕啞嬌媚,可秦兆聽到了。
他咬牙抽身,額角青筋突突直跳,手臂撈過床頭櫃上的手機,沉沉一聲,帶着風雨欲來的怒火:
“喂。”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秦兆本就打成死結的墨眉皺得更緊了,硬邦邦說了句“等着”就挂斷了電話。
冷戾目光再轉向舒晴的時候,變得溫和歉疚:“抱歉,公司有點急事要處理,我去書房,你先睡不用等我。”
舒晴巴不得他趕緊走呢,笑盈盈地說:“沒事去吧。”
秦兆傾身湊近,不舍地在她嫣紅的唇上親了一口,然後匆匆穿上一件睡袍,離開房間。
他一走,舒晴就仰倒在床,不上不下的空虛感襲來,心跳仍舊失控般狂跳,但松了一大口氣。
她雖然對他有非分之想,但事到臨頭,她才知道自己沒做好準備。
還好關鍵時刻被打斷了。
躁動的心稍稍平緩,舒晴感覺屁股底下那一大塊床單濕濕涼涼的,起初她還納悶,随即臉色爆紅,羞憤欲死。
她趕緊爬起來,先是跑去鎖上房門,然後把床單換下來,再換上新的,等她折騰完,已經是淩晨一點了。
可是舒晴毫無睡意,腦子反而清醒得能打死一頭牛。
秦兆也沒回房,不知道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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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趟來京,舒晴暫時不打算回麗江了,專心籌備婚禮。距離婚禮還剩半個多月,秦兆這段時間忙起來了,常常三更半夜才回來,舒晴獨守空房,樂得自在。
舒晴以為秦兆沒空陪自己去試婚紗,于是決定自己去,臨出發之際,秦兆給她打電話,說和她一起過去。秦兆來接舒晴,坐上車後,沒聊幾句,他就接了好幾個工作電話,語氣低沉冷漠,不怒自威,要不是和他相處久了,舒晴一定對他敬而遠之。
良久,車内才安靜下來,秦兆微閉着眼,略顯疲憊倚着靠背,密黑睫毛下是淡淡的青黑眼圈。
“工作很棘手嗎?”舒晴問了一句。
“沒有,就是有些累了。”秦兆想拉過她擱在膝蓋上的手,但舒晴先一步挪開了,捂着嘴,懶懶帶了一個哈欠。
秦兆緩緩收回手,盯着她道:“昨晚沒睡好?”
“沒有啊。”
他不在,舒晴不知道睡得有多香。
秦兆又說:“試完婚紗我們去吃個飯吧,我訂了一家很有名的餐廳。”
“行。”
來到婚紗店,裡面的店員恭恭敬敬把他們請上二樓專區,舒晴看着一排排琳琅滿目的婚紗,隻覺得眼花缭亂,每件婚紗都像是精緻的藝術品,刺繡繁複、珠片華麗、廓形優雅,讓人無從選起。
店員很專業地為她介紹婚紗,“這件是我們請意大利知名設計師獨家設計的,是我們的鎮店之寶,您感興趣的可以試一試。”
這是一條宮廷風的重工婚紗,掐腰設計,裙身用大量釘珠、亮片和蕾絲圖騰點綴,裙擺寬大蓬松,盡顯高貴奢華。
舒晴覺得太隆重了,她和秦兆的婚禮隻是走個過場,哪用得着這麼華麗。
店員看出她不感興趣,又為她介紹别的婚紗。
舒晴看來看去選了一條剪裁巧妙的緞面婚紗去試衣間試。
但是最近夥食太好,她腰胖了一圈,無論怎麼收腹,後背拉鍊都拉不上,無奈舒晴叫店員進來幫忙。
很快,不算寬敞的試衣間走進來一個人,站在她後背時,略帶壓迫感,她沒在意,客氣地說“麻煩幫我拉一下拉鍊謝謝。”
她捂着前胸,腦袋微微低垂,如瀑長發已經貼心地撥到胸前,後背婚紗像翅膀一樣敞露,精緻而脆弱的蝴蝶骨若隐若現,讓人想一親芳澤。
秦兆克制住想在她潔白肩背烙下一吻的沖動,修長如玉的手捏住小巧的拉鍊,緩緩上拉,不一會兒感到阻力。
“吸一下氣。”
乍一聽到他的聲音,舒晴吓了一跳,猶如受驚的兔子般蹦到一邊,杏圓清亮的眼忽閃忽閃的,“你怎麼進來了?”
“我來幫你。”秦兆解釋他的意圖,表情正經誠懇,看不出半點輕佻。
舒晴抿了抿唇,猶豫一瞬後說:“那你快點。”
她深吸一口氣,秦兆稍微用了點力,配合着一鼓作氣往上拉,總算拉上了。
舒晴走出試衣間,裙擺輕輕晃動,猶如一朵盛放的天山雪蓮,她在光潔明亮的鏡子前仔細端詳,秦兆在一旁靜靜看着她,眼中滿是寵溺和欣賞。
一旁的店員對她贊不絕口,舒晴很快定下來了,還自得地對秦兆說:“怎麼樣?我速度吧。”
“不多試幾件?”
“感覺都差不多,不試了。”
秦兆沒再說什麼,從婚紗店出來後他們前往預定的西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