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吃痛又措手不及,眼瞧着就要一個踉跄撲倒在地——
“沒事吧?”
她重重跌進了一個染着溫香的懷抱,女聲急切又輕柔,讓她一時有點恍惚。
沉香還沒意識到自己是怎麼被和微扶了起來,身旁便迅速掠出一道身影,側蹬石壁直沖扭曲的藤蔓飛過去。
“先在這兒呆着。”和微利落地将她放在别處,緊跟着那道身影也飛身向前。
沉香後背火辣辣的疼,等人走了才後知後覺地點了點頭。
約莫有七八根藤蔓纏成了巨大一團,不知受何驅使,以一種詭異的螺旋狀在半空中扭動着,像極了瘋狂遊走的毒蛇。
沈無方才眼疾手快地奪下了李懷安的劍,不等他開口便躍至半空奮戰,隻不過劈了半天也沒将這團東西劈倒。
“啧……”他輕咂舌,雙手握緊劍柄狠插進藤蔓裡,還不忘扭頭喊:“強打還是沒用!”
和微迅速翻出火折子,用力朝他擲過去,“接着!”
铛。
火折子被沈無穩穩接在手心,他猛一用力拔出了劍,随着噗嗤一聲,藤蔓間豁了個大口子,粘稠的汁液也糊滿了他整個胸襟,連李懷安的這把好劍都無法幸免。
幾乎是衣衫被染髒的那刻,沈無原本還有些玩味的臉色直接沉到了底,他吹燃火折子,咬牙切齒地将它丢向大豁口,“老實點兒吧你!”
火光如煙花般炸了一瞬,緊接着,整股藤蔓迅速萎縮,像蛹脫了殼的般迅速往下落。
不消片刻,方才還盛氣淩人的一團東西便化為了一堆幹皮,萎靡地落在地上。
“我都沒舍得摸呢,你給我噴成這樣。”沈無落回地面時還不忘朝幹皮狠狠踩了一腳。
沉香也從一旁跑過來,對着幹皮又踩又蹦,“讓你欺負李懷安!讓你抽我!”
和微剛把李懷安扶過來便見他兩人在這兒又蹦又跳。
和微:“……”
李懷安:“……”
“行了你倆,”和微擺手示意他二人停下,“見到我阿姐他們了嗎?”
沉香小步跑過來,攬着李懷安,搖頭道:“這件事說來悲痛,沒有,剛進這破地道我就迷失了方向,要不是我還抓着李懷安,這會兒估計你們隻能看見我躺在地上了。”
她做了個摸脖子的動作,“都不是被抽一下那麼簡單了。”
這話的災難度跟和微沈無找到他倆有的一比。
沈無慨歎一聲,攤手道:“麻煩了,沒賭赢。”
“這裡不适合賭,方才我們觸發這個機關,我還跟李懷安說要不然賭一把,打它一下看它會不會停,”她也攤手,“很顯然,并不是。”
“你也是真敢賭。”沈無邊說邊把劍遞給李懷安,“你這傷看着有點兒重啊,能活嗎?”
彼時和微剛将那些藤蔓的幹皮纏繞在木棍頂,用火折子引燃了,算是弄了個火把出來。
昏黃的燭光映着李懷安鮮血淋漓的幾道傷口,更顯駭人。
沉香也顧不上對他再道“那些東西欺負我”了,忙低頭去看他的傷,“怎麼這麼深啊?”
李懷安沒好氣地接過劍,轉向沉香時卻換了副神情,“無礙。”他擡袖,用力擦着劍刃上的汁液,對沈無道:“托你的福,能活,還有,這次是特例,以後不許動我的劍。”
“嗯,你的劍你的劍,整天嚷嚷着不許别人碰,你的劍擦擦是幹淨了,”他兩手指着自己的胸襟衣衫,“我的衣裳呢?誰還我原來的衣裳?”
沉香:“你洗洗不也幹淨了?”
沈無:“能比麼?能一樣麼?你知道什麼?”
刺啦——
和微撕下自己的衣衫一角,無聲勝有聲地打斷了幾人的話,她上前替李懷安把傷口包紮起來,“此地不宜久留,暫時先這麼處理一下,等找到我阿姐他們再治。”
于是和微替他包紮,沈無在前面探路,沉香一邊回憶當時失散的細節為兩人提供線索,一邊扭頭去看李懷安的情況。
四個人便這麼重整旗鼓地繼續往裡走,在盤紮虬結的地道迷宮裡繞起來。
“你們怎麼知道要用火燒退它啊?而且它居然還能生火,還生生不息!”
“啧,說來話長,都是悲痛。”
“你也被抽了?”
“我沒你那麼傻。”
“安靜點兒,打擾我包紮了。”
“聽見沒有?你碰到他了!”
“是我碰的麼?不是你突然轉身撞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