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地歎一聲，指腹擦擦我眼下，眼神溫柔地對我含笑點頭，“得，我不怪她，不問她，全依你。”

他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很多。

對他笑了笑，“那就好~”眼光稍微轉動，“你先出去一下，我調調衣裳裡面。”

他摸着我的頭，點頭，“得。”

她跟我說得太突然，又想為他考慮，我下意識聽她擺布，完全沒想到其實可以偷偷調整。

可能剛剛哭光了憋屈，反應過來了。

他出去關上門，我馬上解開衣裳，把裡外全脫下來。

解開快把我勒死的長布，垂下的視線略過腰間結痂的傷，重新前後繞胸，慢慢收緊到不會掉的松緊，把露的布條收尾。

上身上下抖了抖，沒晃也不緊。

笑着的眼看胸前，突然想也可以幫她這樣調調，還可以……改造。

回來改。

穿好裡外的衣裳，叫他進來後，我轉了兩圈，問他：“和剛才有啥子不同？”

他眼睛上下掃了掃，有些無奈地淺笑搖搖頭，“打你回來，我便顧着不叫你摔嘞，顧着你高不高興，莫得留意。”

我走近要去抱他，被他接住。

“嘿嘿~你是不是百分百空手接我？”

擡頭看他低頭摸我的頭，“隻要你不是太快，應當是的。”

着急去辦小秀和小苗的事，我拒絕他叫康平熱藥的想法，他隻好聽我的，端藥過來。

粘稠的紅糖在嘴裡融化前，苦澀的湯藥和它相融。我嚼着咽着，他靜靜看着，就像看讓人專注的劇。似乎不是喜劇。

“又哭腫了。”他輕輕歎息，“才消莫得兩日。”

将嘴裡的藥咽幹淨，不在意地笑，“估計等等就好了，莫得事。”

“唉，更顯眼小，你姊妹準瞧得出。”

“……啊？”我微微發愣，接着氣笑了：“不是不能評價别人嗎？外貌攻擊。”

他拿我手裡的湯匙擓一點紅糖，柔和笑着喂到我嘴邊，“你不是别人。我也莫得評你的相貌。”

我張嘴吃到嘴裡，睜大眼無聲反駁。

他笑出了聲，把湯匙插回糖罐，“你的眸子腫得厲害。”收手，舀湯藥喂我，“你過說小苗姑娘咋關心你，我想她若見你這副模樣，準要擔心。”

是個問題。

喝完藥，我雙手揉了揉眼，放下手問他：“像不像揉成這樣的？”

他把布包整理好，拿着看過來，“要是她真那樣信你，便是像的。”

我垂頭喪氣撇了撇嘴，“還是想别的辦法吧。”

“路上有風吹吹，說不準能好些。”

他一手拿布包，一手握我手腕，牽我走下台階，“上回便是肖大哥拉你回家，他是我常叫的車夫，你坐車不必拘着。”和我說完，他聲音略大一些：“康平，該走嘞。”

“來嘞！”還聽不出康平聲音的方向，随即看見少年人從竈房跑出來。我趁空比劃問他，“你不是坐那種驢車嗎？我見過一兩回。”

康平很快跑過來，瞬間截住他張嘴沒發出的聲：“師傅和姐姐先去外頭，我回屋拿丢圈圈的物什。”

他對康平點頭：“恩，慢些跑。”

“曉得！”然後賊快地跑走了。

雖然習慣，但我還是笑了：“應該和宴生比一比。”

他輕輕笑，“比不過的。”

我眼神疑惑地問他。

他平穩走步，側目帶笑跟我說：“張大夫說小張大夫四五歲便随他漫山遍野采藥，到八九歲，都張大夫抓不住他。”經過康平房門前，他轉頭看了一眼，“康平力氣比得過，腿腳追不上。”

見識過張宴生速度，我一點不懷疑他說的話，笑笑，“好歹也是你徒弟，不用說啥子大實話。”

他握我包住衣袖的手腕的手似乎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