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你叫他們跑。”
腳步頓了下,“我咋是那樣的人?”
快走到魚缸的平行線,康平也拿着套圈的玩具追上來,沒和我們走幾步,跑到門前開門。
看到門前停的敞篷驢車,我邊和他走着邊問他:“你還沒回答我呢,咋不是那種驢車?”
“崔師傅住得遠,不便叫,明兒再叫。”
我開心地晃手,“好呀好呀!”
肖大哥在車前牽着束縛驢的粗繩,似乎聽到了動靜,轉過頭笑道:“方老闆安好啊。”
“恩。”他點頭帶我跨過門檻,含笑看我一眼,向肖大哥走幾步。微微笑,“我妹子你見過的,這幾日勞煩大哥嘞。她身子弱,膽小,請大哥多多顧着。”
肖大哥似乎看向我,我稍微停頓,低了低頭微笑道:“大哥好。”
“哎。”肖大哥點頭後偏移目光,“方老闆的妹子我準仔細着,您放心。”轉而超車後瞥,“您瞧,我依您的吩咐叫我老婆鋪的褥子,準傷不到小妹子。”
看驢車的高度和王伯父的差不多,我又瞥和肖大哥交談的他,想到上回被抱上車的情景。他忽然看我,“小又,走吧。”
萬一像上回打宴生那樣打他,我本能不願意,于是搖頭說:“等一下。”馬上想該咋上去。
沒回應他的詢問,我想到可用的方法,叫康平靠近我耳邊,低聲對耳朵說完後,康平點頭:“我這就去。”把鐵盒放車上。
踩靠近車尾第二階台階,他握着我的手停下腳步,目光朝前看,“這是做撒子?”
随即移向我的目光掃了回去,我自然曉得他看啥子,也看像驢車後高矮不同的三把凳子椅子。
我對他笑了笑,啥話不說地抽出手法握住他,帶他走下台階,到驢車後。
“我也想曉得。”康平在車後跳過來,攔截我嘴裡的話,看了看車後的方向,“姐姐叫我拿椅凳做撒子?竈房的兩把都拿來嘞。”
正看車上的眼光離開有點舊的兩三層被子,我放開他的手,繞過康平,走到最矮的凳前,低頭将一隻腳踩上去,“上回和宴生去小苗家,上驢車不咋方便”側過頭對他笑,“我想這樣應該行。”
地雖然不是很平,但兩把矮凳拼在一起還算穩,我覺得莫得問題,他卻微微皺眉走到我身邊,“不得。”捏住我的手,關心的眼神盯着我,“萬一摔傷咋好?快下來,我抱你上去。”
他像是要把我拉下去,我反着他的力不動,“我不要。”真實的原因暫時不能說,我轉眼想理由,看空蕩的街,遠處走過的人影。
“摔了會痛,乖,聽哥哥一回。”回眸與他為我擔心的眼神交彙,我腳踩了下去,感覺他好像松了口氣。走近抱住他的胳膊,“外面有人走來走去,我這麼大被你抱上去好丢臉。你要是不放心,扶我上去好不好?”
略微仰着和他對視沒幾秒,他微皺的眉無奈舒展,歎着氣摸我的頭,“好。我和康平一起扶你。”
康平主動過來和他站我左右兩邊,他把布包放上車。從我踩上矮凳開始,他就一手托着我的手掌,一手握我的胳膊,康平也有樣學樣,扶着我往上踩。
“當心些……對,腳慢些上去。”
好像是多麼該小心的事,我每次一擡腳他的提醒就沒停過,直到踩到最高的凳上。
我側過頭朝他看,“上面鋪了被子,我是不是要脫鞋?”
他含着柔和笑意對我搖頭,“不必。這床褥子咱買下嘞。”
轉身時,他和康平先後放開我的手,我轉身間坐下去,看他踩正常大小的椅子上。
康平馬上扶他,他擡起康平扶的手,眼含溫柔向我俯身,摸摸我的頭,捋了捋我的辮子,“若是有不巴适便回來,找一撒子車都好。”
我捏捏他靠近我胸前的手,笑點着頭,“好~”
陽光溫暖,風也和煦。
偶爾看到幾人經過車邊,好像很久前才有過。
我不自覺側身扶着邊,多看看。随後轉了回去,拿出布包裡開過的糕點,打開油紙包拿了一塊,“我覺得孫悟空聰明是一點,但剛下山見到人類可能會信任,應該加一段他被拐騙的戲。”
康平昨兒說過要和我好好想戲,我也想完成,理由成了行動。他跟着哪一塊油紙包裡的糕點,“大聖爺不能隻遭蒙騙,還要有些樂子才得。”說完,他咬了口糕點。
嘴裡咀嚼的松軟透着甜香,我左胳膊夾着身後的擋闆,咽下去說:“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就要從人耍猴子,變成猴子耍人,還能翻跟頭啥的。”
讨論漸漸進入正軌,我不懂戲詞該咋寫,隻在他說的時候,偶爾給出建議。
“康平也編上戲嘞”他思考地說完想的詞,肖大哥說話間我瞥聲音來源朝這看,“好大的本事哦!過些日子是不是該唱戲嘞?”
“莫得嘞。”他躲閃的眼光看了我,轉瞬朝笑着瞥他的大哥垂看,“師傅說過兩年再上台唱,我編戲也是姐姐的主意”對我說話時感覺很開心,莫得那種害羞,“陪姐姐耍。”
回家怪他的念頭打消,我也笑了笑。
“原來是為了小妹子。”大哥的話引我餘光注意到看向我的目光。我側過頭看大哥笑道:“我給方老闆拉兩三年的車,理說相熟,妹子若有不安逸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