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罵聲。
“狗屁的山神,一點用都沒有!”
“憑什麼救濟糧先供應城裡?我們就不是人嗎?天道不公!”
天道不公?
姜苧想到爹爹說的饕餮一族必須吃黑氣,又想到她捐了很多錢卻維持不了幾天的功德光,委屈湧上心頭。
猛地,她睜開眼,小小的身影顫巍巍地從蜷縮中站了起來,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她晃了晃腦袋,耳朵氣鼓鼓地向後貼着,濕漉漉的眼睛裡透出幾分倔強。她尾巴一甩,帶着不可忽視的怒意。
她猛地擡起前爪,柔軟的爪墊用力張開,像個義憤填膺的小鬥士,發出一聲尖尖的“嗚嗚——”,像是在聲嘶力竭地控訴天道的不公。
狼群慢慢聚攏過來,圍在她的周圍,仰起脖子高聲嚎叫。
沒走多遠的三人聽到動靜趕緊跑了過來,看到這個場景均是一驚。
青|天|白|日間,忽然一聲驚雷炸裂,震得大地都似乎微微顫抖。
可青天無雲,雷鳴無影,那聲音仿佛憑空而來。雷聲未曾帶來雨水,反倒更顯詭谲,讓人不由得擡頭仰望那湛藍的天際,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震驚與敬畏。
“壞天道!”姜苧尾巴都炸了起來,人立起來兩個小爪子沖着天做了個撓的動作。
“壞天道!太壞了!你劈我呀!”
聲音剛落,雷聲滾滾,震蕩之間餘波未散,竟又接連炸響。震耳欲聾的雷鳴仿佛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壓得萬物屏息,連林間的小鳥都慌亂地撲騰着翅膀逃竄,整個天地像被定格在這一聲怒雷之下。
江羲和撲了過去,死死把姜苧拘在懷裡,捂住她的嘴巴。
姜愛民和鳳宵月也跑過來,把兩人抱在懷裡不敢松手。
等了幾分鐘,藍天依舊,太陽挂在空中散發着耀眼的光芒,像是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姜愛民一屁|股坐到地上,滿頭冷汗,都沒敢松開抱着幾人的手。
懷裡三個人跟着倒下去,壓在他身上。
他掙紮地舉起手,“快快快起來,要死人了!”
鳳宵月趕緊拉扯着江羲和和姜苧站了起來。
姜苧從江羲和懷裡跳出來,落地的時候突然腳一軟,癱倒在地,哼哼唧唧爬起來,“太壞了!”
“小祖宗!”姜愛民呲牙咧嘴捂住她的嘴,“你可别說了!”
“哼!”
江羲和捂住臉。
他知道他現在的臉色肯定很難看。
“姜苧,所以這次真的跟幹旱有關系?”
姜苧軟軟的小耳朵耷拉了下來,“好多好多黑氣,我吃不完。”
果然如此。
江羲和心裡哀歎,最壞的情況應驗了。
鳳宵月反倒冷靜了下來,“聽說附近幾個省份的幹旱都很嚴重,河省還算是好的。這麼大規模,你就算再能吃也吃不完。”
江羲和:“沒錯。”
“姜苧,你一個人吃這些黑氣,不如發揮你的特長,看能不能研發出能解決幹旱的東西。”
姜苧眼睛一亮,身後的尾巴都跟着有精神了,“媽媽,這樣可以嗎?”
鳳宵月無奈,“叫阿姨。”說着瞥了眼江羲和。
江羲和當沒聽見。
他很有眼力見兒的。
他别過臉,忽視姜愛民哀怨的眼神,“我記得山上有條河……”
“切,早幹了。你忘了,前段時間,還是我下山去挑的水,水還送不過來。”姜愛民白了江羲和一眼。
“那姜苧看能不能研發打井的東西,我們往深的打。”
鳳宵月話一出口,就知道不行。打井的設備哪個省份沒有?但能不能出水是未知數。
一時半會,幾人也沒什麼好辦法。
除非能生出水來。
江羲和猶豫了下,看看姜愛民和鳳宵月:“其實右一個辦法能解決根本性問題。那就是不要吃黑氣。姜苧,這是自然災害,你救不了那麼多人。”
姜愛民一拍腦門,把姜苧抱起來,“對啊,咱不吃了.大人物那麼多,哪兒輪到你個小屁孩出面?天塌了還有高個子頂着。”
姜苧歪歪小腦袋。
可以嗎?
“可是爹爹說……”
“屁的爹爹說,現在我是你爸,你聽我的!”姜愛民捏住她的後脖頸,“聽不聽?嗯?”
姜苧倒是不疼,眨眨眼,“聽!”
“這就對了!咱不吃了,大不了大家一起少喝一點水。糧食的話,咱們看能不能通過凱米進口一些?他不是說他們國家是農業大國嗎?咱花錢多買點,大不了便宜點兒賣。”鳳宵月出主意。
“這倒是個好主意,我一會兒跟廖廠長說說,問問怎麼聯系凱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