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枕登時擋在她與謝青中間,将李婳護至身後。
“這兒有你什麼事?”謝青大怒,抽出鞭子要往人身上甩,李婳連忙從白枕身後出來要去搶他的鞭子。
眼瞅着李婳越來越近,謝青也不在躲避,站在原地怒視她。小少爺收起鞭子抱在懷裡,步步後退瞪向李婳,厲聲道:“你你你要做什麼,你别過來了!”
李婳卻沒有聽他的話,仍舊向謝逢春走去,直到兩人距離不過咫尺才停下來。她與謝青身高相似,站在一起不落下風。
她緊盯謝青,看着小少爺臉部越來越紅,最後甚至眼睛也變得濕漉漉的。
謝青緊緊抱住鞭子,“你看什麼看!”
這話有點耳熟,李婳曾經好像也說過,但這不重要。
在小少爺略顯緊張的表情中,李婳僅是虛晃一槍,稍稍逗了下謝青後便主動遠離。
懶得理他。
誰知小少爺得寸進尺,見對方不理自己還以為是怕了自己,瞬間将軟鞭收回腰間,湊上前去找存在感。
見李婳與白枕站的地方往上走就能直達書院大門,謝逢春露出志得意滿的神色,眉梢微挑,問道:“你想進去?”
他語氣裡帶了點自豪,言語挑釁:“這裡閑雜人等可進不去,不過嘛。”
少年伸手摸着下巴,一副深思的模樣,“你求求我,我就放你進去。”
話語落下,柳條随風搖動,溪流潺潺不息,行人絡繹不絕。可惜的是,那麼多東西沒有一個理謝逢春,大家都在忙各自的事,沒人樂意費心去管一個嬌縱的小少爺。
眼瞧着李婳沒理他,謝青抿抿嘴也不知是尴尬還是生氣,旋即就聽到有聲音溫和回道:“多謝謝公子美意,不過家妹身體不适,不便登山,還請謝小公子勿怪。”
剛剛勉強冷靜下來的謝青聞言又炸了,他再度怒視白枕,漂亮的臉上是明晃晃的針對與不屑,“這兒輪不到你這種身份的人說話。”
“我看着這裡最不該說話的是你。”李婳一步不退的擋在二人面前,語氣不善對着謝青道:“你來告訴我他什麼身份?他是我爹認下的兒子,是我二哥哥,太守家裡的二公子。輪得到你來瞧不起嗎!”
她故意放高了音調,清脆聲音霎時引起不少人關注,愛面子的小少爺當下臉就有些怪不住,偏偏骨子裡不服輸。半晌站着不肯離去,紅着臉想找理由反駁。
至于當事人白枕,其在聽到李婳脆生生喊了口二哥哥後,已是愣在當場,被這三個字勾得雲裡霧裡,哪兒還顧得上其他。
“你!”謝逢春脾氣上來,胳膊一甩就想出鞭,不曾想憑空出現一隻手臂截斷了他的動作。
順着看過去,男子面容儒雅,瞧起來十分眼熟。
“伯序兄。”白枕率先挑明這人身份,李婳才想起來眼前人是那日與謝青一起登門的謝家大哥謝白。
兩個謙謙君子似乎相識,謝白應下,轉而在自己弟弟憤憤的目光中溫聲哄道:“為兄知道你對人并無惡意,隻是脾性使然。可是在無論如何也不能失了禮儀,李三姑娘想必也是不喜這般的。”
“我才不喜歡她!”
一句話登時叫在場人都愣在原地,尤其是謝逢春,呆滞過後整張臉紅的像熟蝦,手足無措地驚叫:“我說錯了嗎,誰、誰喜歡你了!?”
他慌忙又道:“我我才不喜歡你,你少自,自作多情……”
小少爺眼神左右亂飄,硬是沒看李婳一眼,腰間軟鞭幾乎要被擰成麻花。最後他竟是連禮數都顧不得,忙轉身跑開。
而謝白頗為歉疚的看了看李婳等人,随即快速追了上去。
青柳搖搖,隔開了幾人,當下隻餘李妩白枕四目相對。
“莫名其妙。”李婳小聲嘟囔,也沒了待着的心情,轉身便要回去找自家兩位姐姐。
方走出幾步卻被清潤嗓音叫住,她回頭,微風吹拂柳葉間見白枕素衣飄飄,模樣俊逸。
白枕看着她,說得清晰:“謝小公子少年心性,妹妹莫要往心裡去。”
“知道啦,要你多事。”李婳随口回道,随即跑遠。
她衣角翩跹,許多白絮随之于空中舞動。
少年悸動就像這滿城飛絮,于空中飄飄蕩蕩又纏纏綿綿落在她身上,隻是膽小得很,稍有風動,就受驚似的遠離。白枕立于原地,半晌後動身,逐漸遠去。橋旁僅剩排排柳樹舒着身子,任由白絮紛飛。
“阿嚏!”
李婳揉着鼻子,心想是誰背地裡想她。
她要去找李婋李婙,結果不知道她們去了哪兒。
天色還早,她便到處閑逛起來。不過由于先前大雪天揚言要殺她的人還沒有捉到,李婳不敢往無人處走,也就在山腳下遊人多的地方看看罷了。
此時來的人不少,多是少年結伴出遊,不多時李婳在溪邊瞧見一道熟悉人影。
那人頭戴鬥笠,身穿布衣,與其他人一同坐在溪邊垂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