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不一會兒天就見黑了,賀澤拍拍手上的竹纖維,笑着對岑虎道:“今天晚上留下來吃飯呗?你還沒嘗嘗我的手藝吧?”
岑虎笑得憨厚:“行啊!”他嗓門粗大,正常說話都比得上别人扯着嗓子吼了。
賀澤連忙拉住他,提醒道:“你得小聲點,長樂還在裡面呢。”
于是岑虎連忙雙手捂住嘴,虛聲道:“哦哦,沒吵着弟妹吧?”
賀澤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用氣聲,也能說的中氣十足。他無奈扶額,沒去管這些小細節,敷衍糊弄過去,又讓岑虎回家拿了食材過來。
小院裡大廚有,嗷嗷待哺等着吃的有,就是沒有食材,這可是難為賀澤了。他雖然買了塊地,但如今才剛發芽呢,還沒到吃它們的時候。
岑虎從家裡拿來了一隻兔子,一隻野雞,還有幾隻鳥,走的時候又被老母塞了把莼菜,叫他們好好吃,又讓岑虎跟着賀澤好好幹。
拿回食材後,賀澤就開始處理起來。他先是讓岑虎燒了一大鍋水,把兔子剝皮,再把有毛的通通燙了,就讓岑虎拔毛去,至于他自己,則開始給沈長樂做吃的。
每次吃飯之前,賀澤都會做道小吃或是甜食,端到沈長樂面前,讓他邊吃邊等自己。
今天賀澤打算做的是琥珀核桃仁,做法簡單,吃起來甜中帶着堅果的香氣,關鍵是能存放很久。
先用熱水将核桃仁浸泡一會兒去皮,再放一點鹽加入沒過核桃仁的清水煮一會兒,接着再加糖煮一遍,待核桃仁上均勻地挂滿色澤焦黃的糖漿,冷卻以後下油鍋炸,慢慢的核桃仁會出現琥珀色,酥脆中香味也開始彌漫,賀澤就趕緊撈了出來瀝幹油,擺放在沈長樂面前。
“長樂,嘗嘗這個,你應該喜歡。”賀澤看着沈長樂夾起一塊放進嘴裡,眼睛在他自己都沒察覺到情況下放大,頓時心裡也跟着高興,又笑着道:“那我繼續做晚飯去了,你吃完就不要繡手帕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賀澤高興的離開了。
他打算把那隻野雞做成兩道菜,一道銀鈎雞絲,一道醋溜雞,兔子則做成幹鍋兔,再把幾隻像鴿子的野鳥拿來燒湯,配上大火猛炒出的蒜蓉莼菜,一頓有葷有素還有湯,算得上豐盛了。
“今天就當是先提前慶祝我們的小攤開張,虎哥,你跟着我幹絕對沒問題!”賀澤端起酒杯和岑虎一起一飲而盡,他笑得痞痞的,說起這話時卻總有股莫名的讓人信服的感覺。
這一頓飯吃完,幾人更加熟悉,對于擺攤生活也更加期待,未來的日子一點點變好,叫人盼頭十足。
第二天,賀澤開始為明天正式擺攤準備醬和原料。
下午他開始熬制明天的醬香餅醬,因為如今天氣的緣故,他打算前一天把醬熬出,不讓醬放久以免變質什麼的。
做醬香餅醬需要用到豆瓣醬,黃豆醬還有番茄醬,這些賀澤都準備好了,至于洋蔥,這裡雖然用的少,但還是有的,如此一切準備好,賀澤開始熬醬。
他先把洋蔥切碎,要碎得最後在醬裡吃不出最好,放入鍋中炒了一會兒,然後把豆瓣醬等一一下入留了一層油的鍋中,用小火慢慢把醬熬香,等到醬開始冒泡,醬與醬之間融合的很好,變得粘稠,就是好了。
到了晚上,賀澤提前把明天需要的面團發酵,等到明天早上起來再揉一揉,把油酥加進去,在鍋裡攤開就能吃了。
忙活完四周陷入黑夜的安靜中,賀澤把家裡四處檢查了一遍,進到房間裡,他看着已經熟睡的沈長樂,心裡感到熨帖,輕輕盯着他的背影瞧了好一會兒,賀澤才在地上躺下。
翌日,天色還是黑沉的,賀澤已經起來了,他随便給自己下了碗面,又把近二十個面團加上油酥,正打算悄莫開門離開,卻聽到一聲推門聲。
沈長樂有些睡眼惺忪,卻強打起精神,他淡淡掃一眼裝備齊全的賀澤,忽地道:“你又打算不告而别嗎?”
賀澤一僵,連忙解釋:“不是不是,長樂,我是去擺攤的啊,我沒有不告而别。”
沈長樂攏了攏衣襟,道:“我跟你一起。”
他相當堅定,賀澤又不敢勸他,最後,兩人一起坐上了牛車,又把那口大鐵鍋搬上來,還有在李木匠那裡定做的用來擺攤的木架,木闆上頓時變得擁擠。
賀澤和沈長樂挨得有些近,感受到身旁人的熱度,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賀澤不自覺笑了,吸引了沈長樂的目光,天光乍洩出的金黃色朝陽照在賀澤臉上,為他鍍了一層光。
沈長樂呆了呆,鼓動的心髒漸漸加快速度,他也不自覺露出一絲淺笑。
兩人就這樣迎着朝陽,一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