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如晤呢?”
“傅序南呢?”
二人異口同聲,随後互相瞧瞧彼此,購物車放回原位,一起離開了超市。
“吃飯?”
“好。”
坐上車,開出去沒多遠,宣赢連忙說:“去個遠一點的地方!”
老友相約,程願臉上的笑意很明顯:“吓死你了,楊如晤能吃了你?被他碰見又怎麼了?”
脫離異常的關系,他們可以平衡地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宣赢狀似思考,還是沒出息地說他确實怕楊如晤。
程願非常詫異,也由衷地為他開心,曾幾何時宣赢用一副甯可死也不可露怯的姿态别扭地生活着,現在他至少學會了表達情緒。
還是選擇了以前的老地方,經理寒暄許久不見,親自帶他們到包間。
二人點了常吃的幾樣,待餐食上來,程願也并未如同以往殷切伺候。
宣赢戳着一塊鮮嫩的魚肉,擡眼看看程願,放下筷子認真地說:“我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總是想的很多,但想的也沒什麼用。”
“胡思亂想,”程願總結,“是跟楊如晤吵架了嗎?”
宣赢搖頭:“沒,他對我很好。”
程願也放下筷子:“那就是你覺得他對你太好了。”
宣赢點了下頭:“嗯,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他。”
楊如晤對他的付出與收獲沒有得到正比,這讓宣赢很介意,就如他與程願平衡的關系一樣,他希望所有的事務都要平衡,尤其楊如晤,他不希望這個人在他這裡背負太多。
程願喝了口水,一臉高深莫測地看着他,正當宣赢再次詢問時,程願放下杯子,說:“原本我可以坐看楊律笑話的,誰讓他以前那麼針對我。不過看你這樣,我又覺得他有點慘。”
“嗯?”宣赢心跳快了一下,“什麼意思?”
程願雙手抱胸,靠住椅背,冷靜又客觀地說:“楊如晤這個人,看着沉穩可靠,實際上霸道又偏執,他想要什麼、想保護什麼一定會拼盡全力搞到手,而且即便有困難,他也不需要别人的幫助,也就是說,他隻要這個人從頭到尾隻屬于他,無論結果是好是壞他都認。”
宣赢愣愣地問:“你在說我嗎?”
“包括你。”程願說。
眼看着宣赢再次陷入迷茫,程願把話說的更加直白:“因為你是他想要的人,所以他喜歡在你身上付出,金錢也好代價也罷,他不需要你用回報的态度來對他,如果你真的試圖進行同等回報,這樣反而會讓他覺得你沒有全身心地信任他,還在對他有所保留。”
一席話,令宣赢處于茅塞頓開與模糊不清的分界線裡,而且他有些自責,又去戳米飯:“你好像對他很了解。”
“你忘了?”程願說:“我是學心理學的。”
宣赢擡頭,忽然對他狡黠地笑了笑:“我記得傅序南好像也是學什麼心理學的,你倆之間誰能更勝一籌?”
原本是開玩笑,哪料程願聽完臉上溫和的笑意頓時就散了。
“怎麼了?吵架了?”宣赢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程願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來,對他擺擺手,下一句,宣赢震驚地聽見程願罵了句髒話。
“媽的,他偷了我的身份證跟護照跑了。”
“啊?”宣赢發現程願雖然是在罵,但眼底分明是有活躍的情愫,于是他将準備安慰的話放棄,轉而笑話他,“銀行卡沒被人偷走吧?衣服行李什麼的都還在吧?”
二人一對視,默契地偏開頭樂上了。
“不說他了,反正過不來幾天他自己就回來了,”程願擦擦眼角,“前陣子我聽他說了一些,是周決明自作自受,這跟你沒關系。”
他停頓了一下,又耐心開解:“我也知道你現在糾結的事無非就是覺得楊如晤幫你做了太多,你不知道怎麼回報。”
宣赢嗯一聲:“可是你剛才也說了,他不想我回報。”
“他确實不需要,”程願說,“但很多問題都是互相不說才導緻的,你可以跟他攤開心扉聊一下,你的想法以及你的顧慮,都可以告訴他,他應該會特别開心。”
宣赢認真思考起來,直到用餐結束,二人走到門口,宣赢征求似的又問一句:“說了他真的不生氣?”
程願點點頭:“不會。”
抵達玲珑閣,程願沒下車,宣赢站在原地疑惑地瞧他半天,程願清了清嗓,不太好意思地說:“那個......我去找找我的護照跟....身份證。”
宣赢抿了下唇,随即不顧形象地放聲大笑。
“笑屁,”程願說,“記得讓楊如晤付我咨詢費!”